我心里微微一动,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些许声响。门本来也没关,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浩浩荡荡一堆白衣大褂的人员下了楼梯朝我这边走来。其中一名医生象征性地在门上扣了扣,七人便陆续在监控机器人的带领下进到室内,举止不同程度的僵硬。
他门这边刚进门,后面紧跟着让出来一个人,苏沉。在门口看我一眼,便靠在门框没有进来了。
我有点默然,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但还是老实和医生汇报了具体情况。
斐易从医生来后便让到床尾去了,眸光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偶尔开口问问医生情况。
医生首要检查了给我的药物,怀疑是不是出现了相克的情况,可我所有的数据都没有出现过大的变动,查不出什么不好来。
一直折腾到晚上,我的腿已经完全没有麻木的痛楚的时候,医生们最终焦心焦力地说要开个短会,商讨一下。
出了孙博士的事,苏沉等人的防心已经提到了最高。我这次也是完全不知道状况,只能配合着他们折腾。平时两三小时就能挂完的吊水,这次生生增加挂了一个下午,身边总是带着个吊液的架子跑来跑去,像个十足的病秧子,人都没了活力。
兼之实验基地里也没什么业余活动,检查治疗末了,就该去睡了,每天都这么过着。
斐易将我送到房门口时正好是八点五十分,九点是我睡觉的点,他便止步在了门前。在我低头找输密码当头倏尔临近,伸手轻轻替我将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留恋,恍似压抑着的亲昵:“最近没怎么见你笑了。”
他的声音很低,轻而易举地勾快了我的心跳,瞬时间莫名紧张起来又怕他察觉,小步往后退了下,避开了他继而的触碰:“还好吧。”
表面一边如斯淡定地说着,按密码的手却茫然的停在了空中,是因为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什么记不起来了。
竟然真的有这种事!
斐易还在我身边,我要是跟他说我一紧张什么都忘了,他会怎么想?
这想法就像是个恶性循环,越急着想起来,反而越不知从何想起了。
“密码忘了?”斐易走近了些,开口说话时,声音几乎是从我的头顶传来,沉稳淡定,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却仿佛干了亏心事被抓住了一般,心脏倏尔拧起来,行动在思维之前,回头偷偷瞄了他一眼。到底是不敢回身,背对着他:“我……”
“因为我摸了你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强势地打断了我的话。高大的身量将我堵在与门之间的缝隙之中,让我避无可避。
“不是啊,我就是突然……”
话没说完,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间。因为斐易秉着一脸禁欲地风轻云淡,低下头,在我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唇间贴合时温润的触感和他温热的呼吸,就好似带着一股酥麻的电流,让我从头到脚都有些发软。再加上初次被人这么调戏没有经验,在斐易仿佛明白什么的一声低笑之后,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怂到不行的缩起脖子,还怕不够,猛然抱头蹲下:“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斐易并没有勉强什么,同样跟着我蹲下,分明一副淡定地模样,指尖却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不屈不挠地在我的背上勾画着。
“你还不承认?”
我被他的指尖撩拨得心慌,抽出一只手伸到背后拍开他的:“你先别闹,我缓一缓。”
他说不行,然后直接问:“苏淮,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斐易仍是问着。
“……”
“只要有一点喜欢方向的改变就好。”不知是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还是他单纯的就是笃定。斐易的语调之中都充盈着愉悦与满足,轻轻握住了我试图挥开他的那只手,第一次,笑吟吟地:“我还以为我永远都等不到了。”
我毫无防备,被会心一击。然后整个人在愕然的状态中,被他生生拽进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