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问我昨晚为什么睡不好?”顾子骞没有再搂紧她,可是却站在她身侧,不肯离开半分。
陈雪就含笑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还不是你。”顾子骞伸手为她理头耳畔一丝微乱的头发:“我回家之后,总觉得冷冷清清,不自在,”说着,声音低了许多:“我想搂着你睡。”
如此暧昧的语言,陈雪当然是红透了脸,脑海里出现昨天两人缠绵的景象,接着又是一阵甜蜜,不过她却扬起头,轻啐:“不正经。”
“是啊,不正经的事我已经做过了。”顾子骞坏笑道:“你不也欣然接受吗?”
“你!”陈雪轻轻跺脚,又急又羞的略带微忿的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顾子骞快走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轻笑:“你想回客厅去,讨论咱们的订婚吗?”
陈雪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听到这话,又是一阵窘,站在原地,只是不理他。
“好了。”顾子骞牵着她的手,温柔的说:“我不逗你了。”说着,伸手支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笑笑。”
陈雪扑噗一下,还真笑了,轻轻拍开他的手:“讨厌!”
“怕是口是心非吧!”顾子骞又含笑说。正说着,顾子骞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再看了看陈雪,转了身,迟疑的接了,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是顾子骞。”
站远了些,陈雪完全听不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不过顾子骞的声音虽然轻,却传入了她的耳里。
“我现在有事。”顾子骞看着远处,淡淡的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似不耐烦的回答:“好了,空了我给你电话。”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雪看着他脸上的阴晴变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于是轻声劝道:“今天星期一,你应该去上班的。”
顾子骞调整情绪,转身看着她,笑得不太自然:“我们的婚事,远比工作重要得多。况且,我一天不去,还不至于出什么事吧!”
婚事?陈雪甜甜的笑了。
顾子骞拉着她的手,在别墅里散步,两人边走边聊,心情都很好。
有些累了,陈雪拉着他的手往草坪里的椅子走去,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陈致远正呆呆的站在别墅的花园外,隔着那镂花栏杆。
陈雪心里有些乱,想要去打招呼,又怕引起顾子骞的误会,她悄悄看了看顾子骞,他正高兴着,根本没有发现栏杆外的陈致远。于是,她含笑说道:“好热,咱们还是进去吧!”
顾子骞当然是百依百顺,搂着她的腰,往别墅走去,而栏杆之外的陈致远,没有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待他们走进别墅,他方才发现自己手心有些痛,伸开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手捏着栏杆,而栏杆上,有微微的凸起钢筋,已经钻进了他的手掌,渗出点点血渍,可是,这一点痛远不比心上的痛,陈致远很难过,掉头走了。
顾子骞他们刚进客厅,顾思贤笑着:“你们回来得正好,刚刚把你们的订婚商量妥当了。”
顾子骞饶有兴趣的拉着陈雪坐下:“爷爷,说说看。”
“日子是你订的,下月6号,就是还有七天的时间,”顾思贤笑着说。
陈雪一惊,这么快,她抬眼迅速看了顾子骞,日子是他订的?
顾思贤又说:“订婚仪式本想在酒店举行,可是我想了,还是在咱们家举行吧,咱们家的花园那么大,容纳五六百个客人也不是问题。”
五六百个客人?陈雪更是疑惑,不过是订婚,要宴请这么多人吗?顾子骞欣然笑道:“我看,只请几个至亲的亲友罢了,不用劳师动众。”
夏老夫人却说道:“顾夏联姻是大事,怎么能悄无声息的?”
顾子骞并无不悦,只是握着陈雪的手说:“我和雪儿都想简单一点,不要铺张浪费。”陈雪猛的点头,回应他。
坐在角落里的夏国谦淡淡的说:“嫁女娶妻,是咱们自家的事,我也赞成不要太铺张。”
顾思贤看着夏老夫人:“我主要是不想委屈雪儿。”
顾子骞含笑看着陈雪:“只要我们在一起,还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对了,爷爷,结婚是订在哪一天的?”
众人皆惊,今天不是谈订婚吗?他怎么又在说结婚的事情了?
顾思贤笑了,指着顾子骞对众人说:“看看,看看,心急的。”众人皆是陪笑。
关于订婚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雪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心里微微感叹,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而自从讨论了订婚之后,夏老夫人面上时有喜色,不过,唯一让陈雪吃惊的是,在讨论完订婚之后,夏老夫人便将汤雅静跟夏文昊打发回娘家去了,她突然间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肯定是怕汤雅静给自己洗脑吧,想到这儿,陈雪讪笑,洗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任谁洗脑,怕自己也得跟他订婚了吧!想要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陈雪心突突的跳,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安!
电话响了,陈雪想了没想的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一个自信且微微傲气的声音响起:“是夏雪吗?”
这个陌生的女声,让陈雪的心没由来一颤,打起精神:“我是,你哪位?”
电话那边响起了笑声:“我是欧阳珊珊。”
欧阳珊珊?陈雪一惊,脑海里凸现顾子骞车子里那一慕,他与那个红色纠缠着,可是,潜意识里,陈雪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想起这一幕,她淡定的说:“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的。”欧阳珊珊肯定且自信的说:“那晚宴会,你站在我爸爸身边,我爸爸是欧阳董事。”
陈雪闭了闭眼,心里腾的有些堵,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的说:“欧阳小姐,有事吗?”
“不要这样见外,叫我珊珊就好了。”欧阳珊珊含笑说着:“同样是出身名门,咱们两家又有生意往来,可是咱们却没有正式认识,要不,出来见见面吧!”
出身名门,这四个字如同针一般扎在陈雪心里,她苦笑,自己哪儿算得上名门出身,这句话,更显得嘲讽,“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你是怕吗?”欧阳珊珊肯定的问:“我可记得,那晚宴会,你可是艳光照人哦,怎么,还怕出来跟我碰面吗?或者,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来见我?”
是的,是有亏心事,是怕听到关于顾子骞的事,陈雪故意别开自己的思想,不去想他们之间的瓜葛:“我能有什么?只是我跟欧阳小姐素不相识,见面,也没多大意思罢了。”
“有意思,肯定有意思的。”欧阳小姐扬声说:“要不,你站在窗前看看,我正在你家大门外呢。”
陈雪一惊,疾步走到窗前,远远的,看到镂花栏杆外停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她一惊,这红色如同针一般刺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看来,她是躲不掉了。
陈雪走出夏家大门,欧阳珊珊打开跑车门,毫无陌生感的笑着扬手:“上来吧!”
陈雪没有迟疑,坐在了她的旁边,还不待她坐定,欧阳珊珊已经发动车子,一溜烟的驶着。
陈雪惊魂未定,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不过却没有开口让她开慢些。
欧阳珊珊握着方向盘,笑着:“怎么,没坐过快车?”接着她大笑,“我就喜欢开快车,我喜欢这种奔放的感觉。”接着又是一阵笑。
如银玲般的笑声响在陈雪耳畔,她稳了稳心,希望自己沉得住气,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要装作毫不在意:“去哪儿?”
欧阳珊珊一直没有停止过笑容,她说:“你胆子还挺大的,敢单刀赴会!”
单刀赴会?陈雪淡淡笑:“欧阳小姐说笑了。”
欧阳珊珊假装生气:“不许叫欧阳小姐!”又温柔的说,仿佛一个好朋友般的语气:“叫珊珊!”
陈雪只淡笑,而不回答。
“咱们去兜风,去阳明山!”欧阳珊珊说着,不容陈雪一丝置疑。
阳明山?陈雪心里一颤,上次生病住院时,跟顾子骞去阳明山兜风,在山道边,两人第一次有了最亲密的瞬间,想到这儿,不由脸微微绯红。
欧阳珊珊并没有看她,可是却似知道她的心事一般,“阳明山去过吗?”
陈雪淡淡的说:“没有。”
“骗我!”欧阳珊珊侧脸看她,笑了:“你不是跟顾子骞去过一次吗?”
顾子骞?她终于提到了他。陈雪强忍住心里的不快,不说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并没有上阳明山,在半道上就折回来了。”欧阳珊珊似有所悟的说。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陈雪的心有些慌乱,那件事,不是只有自己与顾子骞两个人知道吗?
“是不是从这儿折的道?”欧阳珊珊边开车边指着一处问陈雪。
陈雪脸腾的更红了,因那次是晚上,所以并不确实是在哪处位置,可欧阳珊珊突然这样问,让她无从回答。
欧阳珊珊突然笑了,不再追问,径直开着车,上了阳明山。
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欧阳珊珊停了车,她径直打开车门,走到车外,大声朝车内的陈雪说着:“快来,这个位置可以看完整个沪城!”
陈雪默默的下车,走到她的身边,的确,站在阳明山上,一揽众山小,而且,沪城市整个布局全凸现在眼前,可是,此时的她,却没有任何心思看这些,“欧阳小姐,有什么,直说吧!”
欧阳珊珊转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随而又是大笑,之后,仿佛笑痛了肚子,捂着腹部,好一会儿才喘气说:“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怎么,我会吃人吗?”
自从上了她的车,陈雪的心从来没有轻松过,她淡淡的说:“你我素不相识,却找我出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带我到这儿来吗?”
欧阳珊珊没有笑了,她平静的指着刚才两人站的地方,“如果刚才我推了你一把,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陈雪一惊心,不由得略略往后退了一步,刚才两人所站之处,下面是山崖,不高,只有二三十米罢了,可是,虽然不高,但是却是能让人永劫不复的。
“我不至于如此龌龊。”欧阳珊珊冷笑道:“你这样没有戒备之心,不知道他看上你哪点了?”她上下打量陈雪,因她个子比较高挑,所以陈雪的身高只及她的耳畔:“我并不想给你泼冷水,我只想告诉你事实,他是个精明不过的商人,带有铜臭味的商人,并不是圣人,更不是情圣,”说到这儿,她又笑:“其实说是情圣,也不为过,毕竟天天留连在花丛里。”
陈雪抬眼看她,迎着她挑衅的目光,没有丝毫胆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欧阳珊珊盛气凌人的说:“我和他的情意,是旁人不能比的。”她走近陈雪,仿佛一眼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你不过是跟他上了床,跟他上床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可是,只有我,只有我是他爱的人。”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陈雪心虽难受,可是表面仍镇定:“欧阳小姐,这些事你应该跟他谈,而不是跟我说吧!”说着,转身往另一处走去。
可欧阳珊珊不依不挠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略略抬头:“怎吗?你怕了吗?”
怕?陈雪仰头看着面前那张娇艳的脸,是的,她很美,是的,自己很怕,怕从她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事情,可是,怕又能做什么?她既使不说,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明白,假装不知道,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想一这儿,淡淡一笑:“怕字如何写?”
欧阳珊珊看着她面不改色,心里微微了振,之后放开她的手臂:“订婚?并不等于结婚!”说着,她指着阳明山一片宽阔的地方:“这片山虽然是皓泰房地产开发,可是,我爸爸却入了百分之三十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