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才看到宏大的圆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凤园二字,很是有气势,她走了进去,里面是繁花似锦,粉蝶纷飞的,花香满鼻而来,一边监工看着她,寒起一张脸说:“向姑娘,你又来送饭了,明儿个,可不能到这来了。”
“知道。”她淡淡地回应着,明天就是那姬妃娘娘回来嘛,当然是不能来的了。
远远地看见向晚清放下了扁担,她也没有叫,而是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等他们中午吃饭,看看这日头,也不用多久了,她要是叫,那监工还会瞪着她看呢。
才等了一会,几个妇人就抬了饭菜过来,大叫一声:“吃饭了。”那些累坏了的长工将身上的东西扔了就过去拿碗,但并不是先吃饭,而是过来先讨碗汤喝喝先。
晚歌小心地盛好汤给他们,笑着说:“小心点,这鱼汤多刺儿。”
将大大的梧桐叶儿对着向晚清扇着风:“还烫呢?慢点喝。”
“晚儿,这汤可是真好喝啊,白白浓浓的汤,有点酸味,还有豆腐,鱼的鲜味全出来了。”他一口喝光了:“晚儿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是啊,向姑娘的汤真是好喝,让我们都沾了口福,就不想去喝那大锅汤了,要是谁娶了向姑娘,这可是天大的福份啊!”
她但笑不语,也不恼他们乱说。
向晚清笑着说:“我家妹妹才不会那么快嫁,你们快去吃饭,别在这里笑话了,要不晚儿以后就不给你们炖汤了。”
那些人一听,一哄而散,都去一树荫下吃大锅饭去了。
“哥哥,你也拿晚儿开心来着,快吃饭吧,这鱼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将那食盒里的鱼取了出来,凑着凉瓜,又装了一碗汤凉在一边。
他闻了闻味道:“好香啊,晚儿不得了,你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他扒着饭,又抬着关切地问:“你吃过了没有?”
“厨师岂会饿着自已了。哥哥,晚儿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去摆个小摊也好过于在向府,这光景,向夫人是容不得我的了,我们靠自已生活,也自在些也能赚个钱的。”
“嗯。”他的眼神也有些亮了起来。“就凭晚儿的手艺,必定轰动整个月城的,只不过要晚儿抛头露脸的,唉。”他又为他的无能而叹气了,如果他的脚没有跛的话,也不会让她如此的。
“哥哥就爱夸晚儿,晚儿是说真的,什么抛头露面的,我全不在乎,那么,明儿个我们就去看看,我想明儿个也不到凤园来了,主屋那边不用我们去的。”难得的一天假啊。
他放下碗,似乎若有所思,然后摇摇头:“明天,明天不行,晚儿,你的脚还痛着。”
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明知道她的脚不是理由,难道,真如向琳所说的,她的哥哥向晚清迷恋着那姬妃娘娘,明天,他是想?
晚歌的心里有些哀凄,傻哥哥啊,明知道不可能的,为什么还不敢放手呢,这样子,辛苦的是自已啊?她不懂爱,因为她没有爱过,但是,该放手的时候,她还是会放手的,因为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已,不能爱就要放手,爱没有强求,没有打折,谁也不必为谁永远牵挂着。
提着烫坛和食盒往西门走了回来,那肆意照射着的阳光也让她不摭不掩的,像是无神的人一样直直地走,到了一处凉亭中,才坐了下来,下面那争相游玩的锦鲤在争逐着落在水里的飞花,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了会说:“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那林隅深处,有双眼睛紧紧地瞪视着她纤弱的背影,生怕惊走了她地,慢慢地靠近着,足下那描金丝的靴子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之尊贵。
观王爷小心地靠近着,心里一抹雀跃升了起来,终于,他还是看到她了,要到她的小亭中,就得绕过这水池,池中自然没有桥来着,只能从旁边转过去,那繁密的花木让他有点儿厌烦,这向府没事种那么多林木作什么?加快了脚步,往亭里而去,这会,他逮到她了吧,不枉费他这几天逛来向府的,每次在西门盘旋良久才不甘情愿失望地请去主屋。
只是,当他兴奋地转了弯,却看见,那空空如也的亭子,刚才在那伏着栏杆看鱼的女子却不见了,只有一个坛样的东西在那里。
满满是失望袭上了他的心头,忍不住他想,她是不是民间所说的妖精,他偏就不信了,揭开那坛子,里面还有些吃剩的鱼汤,闻起来倒是挺特别的,那暖暖的气息,就证明了,她真的曾在这里,汤还是暖热的,他就在这里等着她来,失了东西的丫头,没寻了回来,会遭怏的,他寻了她那么久,这一次,就在这待株等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