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郁九九抽空去洗手间里上了个厕所,出门后,看到云长安提了打包好的饭菜进来,把东西都放到餐厅的桌上,转头看着郁九九。
“我去楼下等你,收拾好了给我电话,我送你。”
郁九九本不想搭理,她没胃口,他拿回家再出门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她还是吃不下。可就在她转身打算继续去收拾的时候,身型忽然顿住,转身看着云长安的手。
“你手怎么了?”
问后,郁九九走到云长安的面前,看着他包裹着纱布的左手。之前不晓得是她太不注意,还是他有意把手放在了裤兜里,一直没注意。
“不小心划了下。”
“只是划了下?”
“嗯。”
郁九九气愤的把云长安的手拿起来,“云老板什么时候有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只是划了一下,可能因为提一袋打包的饭菜就渗出血吗?他当她是瞎子呢?还是习惯性什么都不跟她说。
白色的纱布被渐渐沁出来的血染红,郁九九知道肯定不是划一下这么简单,他在家里没可能受这种伤。
“又是为了裴珮,对不对?”她家装修,他去帮忙受伤,她儿子被砸断手臂,他就这么放不下她吗?
“不是因为她。”
郁九九气得用力甩掉云长安的手,死不承认。转身打算不管他时,听到他在身后说。
“我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
郁九九突然就停了下来,猪!
“你坐好,我给你再包扎下。”
郁九九头也不回的吩咐云长安,拿出家里的急救箱,她以为不过是简单的菜刀切到手,还暗暗的鄙视云长安包扎的太夸赞,果然是没干过家务的大男人。可当她看到云长安手上的伤口时,一下被吓到了。左手食指的指甲被削了一半,虎口位置被割了一条很深的口子,纱布扯开之后,血不停的往外出。
“你有病吗!”郁九九的火气刹那间就冒了出来,冲着云长安吼,“你不会就不要做,谁让你进厨房搬弄的!”她小时候学做饭都没把自己弄成这样过,他逞什么能!
“我以为……”
云长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郁九九更火大了。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会读书的人就会做饭吗?你以为你是云氏老板厨房里的菜刀就会给你面子吗?你以为!你以为的东西多了,可你以为的都对吗?”
一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傲气的云长安沉默了,任手流着血,老实巴巴的坐在郁九九面前。
“去医院吧。”
“不……”
‘用’字还没说出来,郁九九又道,“不行,这样不行。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下,马上去医院。”云长安张嘴,马上又给郁九九堵了回去,“你去医院,我吃饭。你不去,我不吃。你要愿意我饿肚子,就别去。”
结果是,云长安抱着买回家的饭菜坐在副驾驶上,郁九九开车陪他去医院。
出君园大门的时候,郁九九心里还记得云长安开车经过她身边没有停下来直接走掉的事,忿忿然,“你以为我是有多小气?小行手臂被砸断,你停车后我还会不让你去送他们母子吗?”
“不是。”
“那你说个‘是’出来。”
“你不是再也不坐那台白色的车么。”
她不喜欢裴珮,他又不是不知道。让她跟在车里一起去,免不得心里不舒服,还不如他送了人赶紧回来。
郁九九惊讶的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云长安,都到那份上了,他还记得这茬呢?!
“我没上班的十几天,她没坐过这辆车?”
“没。”
“记得这么清楚?”
“嗯。”
郁九九握着方向盘,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会儿乖成这样是让她怎么办?!做饭能把自己差点弄成残疾人,抽烟没节制,还不管自己的原则无限期给她放假,他明明就不舍得她走,也根本就不想分手,为什么就不肯好好解释那天的话,就算是骗她,也帮她拔了心里的刺,他喜欢自残是不是?想到这些,郁九九又想到云长安各种工作和生活里的习惯,工作技能满点,生活技能为零。
“小心!”
确定郁九九掌控稳了之后,云长安放开方向盘,开车还走神?
“我来开吧。”
郁九九坚持,“我可以。”她可不想他的伤口再撕开,血丝呼啦的,吓人。
“这段路车多。”
“车多怎么了?我没开过车多的情况吗?坐好。”
云长安愣了下,又又?!
郁九九也感觉到自己对云长安的态度有点强硬,随口为自己找话缓解车里的气氛,“车多就是路上情况复杂点呗,复杂了之后不就是出个车祸吗,这速度还能死人么。万一死了,一起去下面当夫妻不就是了。”
“你还愿意嫁我?”
“……”
是啊,她问自己,还愿意嫁他吗?
没答案。
起码现在没答案。
嫁不嫁,不知道。
可她却又明白,如果有个女人在她面前嫁给了这个男人,她的心会很疼。就如同村花说的,世界上的渣男那么多,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都闻涛渣,以至于詹贤花要小心翼翼的选择男人,不然会变成一场失败的婚姻,那便不是一句‘我们分手吧’就能解决的关系。她喜欢这个男人七年,不是七天,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甚至她再现实一点考虑,谁敢保证她下一个遇到的男人比云长安好呢?她如今是郁氏的第二大股东,身份所有人都晓得,那些靠近她的男人,兴致勃勃找她相亲的豪门,不也是冲着她的家世来吗?如果人人都是现实的,哪个人敢打包票下一个男人不会作出比他更让她反感的事。最起码,她能肯定这个男人的身体一定不会背叛她。可当今社会,有多少女人敢在将死之前肯定的说,自己老公不会出轨。她在这一点上,信他,绝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