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重新握住她的手。
“琅哥,人鬼殊途,我哪怕以灵体的身份留下,没有地府的庇佑,也会受凡间烟火所伤,等到真正的魂飞魄散,我们也许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她低低的诉说,目光几近哀求的看着他,“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想说不好,可五脏六腑却跟着绞痛起来。
“好不好?”乔莞重复。
傅天琅危险的眯起眼,沉默许久终于说话了,低沉的语声中竟带了几分沙哑:“不骗我?”
乔莞忍下了撇开视线的冲动,点头:“不骗你。”
“一年后回来?”
“一定。”
“你保证。”他的目光触上她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真诚。
“决不食言。”她厉声发誓。
屋内的阴煞渐渐褪去,乔莞旋过身,目光恰好碰上了无常手中的铁钩。
她轻咳一声,一边说话,一边往袖里掏啊掏。
“谢大人,我这人向来安分,即便没有拘魂钩,也一定会乖乖的与你回去,所以……”
叮叮——
无常不为所动,冷着一张脸,铁钩蓦的朝她锁骨的方向探去,可在一道光芒晃过眼底的时候,冰冷的钩子赫然停在了半空。
乔莞笑眯眯的掏出一个小瓷瓶,公然贿赂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知谢大人可否通融通融?”
无常抿抿唇,一个香火瓶子在地府价值不菲。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接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她一定没有下次。
离开的时候,她转身最后看他一眼,而后目光来到两人相握的手。
他的五指骨节有力,她的透明如空气,明明握不住的两只手,如今却相缠得很紧。
“等我。”她笑了笑,突然有点明白阿琪当初在奈何桥边对她笑的用意。
那是要给最亲近的人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至少她希望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好吃懒做的丫头是很好,很好的。
“嗯。”
不知过去多久,他渐渐松开了她的手,随着她的宽袖从他掌中溜走,他蓦的又是一拢,抓到的却只剩下一片空气。
天空渐渐变得明亮,一缕缕了光线透过云层照进来,映上男人已经僵硬成雕塑的脸。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远了,脑海中回荡的仍旧是她那句“决不食言”。
可乔莞到底是个小骗子,她骗了他很多次,这次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