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吸鼻子,伸着脑袋往外看,总觉得今晚特别冷,诡异的是一种阴冷。
难道周围有阴魂?
她最近修为更上了一层楼,对灵体的感知力可谓是相当敏锐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乔莞抓了抓头发,“哐”的一声阖上窗户,算了算了,她已经发誓不乱管闲事,有什么都不管她的事。
拉过被子,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殊不知她感知到的阴气,其主人正是她最忌惮的苏婉。
在傅天琅他们回家之后,苏婉其实并没有走远,她也无处可去,只能游荡在乔家楼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上去看一眼她的少爷。
雨还在下,丝丝冷意席卷上她的身体,苏婉却不觉得冷,她现在已经没有知觉,用旁人的话来说,她如今的形态也许更接近僵尸,却又不是纯粹的僵尸。
“苏婉。”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熟悉的语调与气息令她惊喜回眸。
“天琅少爷!”
傅天琅倚墙而立,黑夜般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剑眉突然一拧:“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婉吃惊的抬眸:“少爷,你怎么会知道……”
她嘴巴张着,本以为他看不出她的本体,其实她也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遭遇,毕竟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妖怪,她并不想吓坏他,也不希望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是朱芳,她找人把我……”她悲从中来,掩面啜泣,可活尸即便能发出声音,也挤不出眼泪。
“所以你杀了她。”男人眼底平静。
“她罪有应得。”苏婉抬头,阴气森森的冷笑,“少爷,您放心,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就是要让我回来帮您,无论如何,我也会让您回到傅家,拿回属于您的东西。”
知道是她把傅绒找来,傅天琅顿时面色一冷,语气严厉的道:“我不需要,往后你若是再擅自替我做主,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婉一听,出口的声音开始发抖:“是为了她吗?就为了那个小女孩,您甘愿永远埋没在此?不,少爷,您是天之骄子,本该过人上人的生活!”
傅天琅的声音陡地森冷:“我的事,与你无关。”
苏婉脸色微微一变,咬着唇道:“与我无关……却与她有关?可惜……她命不多时,就算有心,也没命享您的情!”
话音刚落,苏婉的脖子已经被一只长满粗茧的手掐住,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提到半空,眼中萦绕的是浓到化不开的煞气。
“你说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掐她,哪怕是对她开枪,苏婉也无知无觉,但傅天琅身上有阴煞,正源源不断的灼烧着她的本体。
她听着“嗞嗞”的声响,没有叫痛,反倒凄凉一笑。
“少爷,您看这是什么?”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葫芦,“这是我爸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一直想,也许就是这枚葫芦身上的灵气让我重新醒来,但可笑的是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人不鬼,却要以吸食人的精气与鲜血为生。”
苏婉垂眸,深情的凝望他:“所以我的眼睛与您的不同,我能看到人的精气,而那个女孩身上的精气,已经不多了。”
她忍着疼,轻轻覆上他的手背,闭上眼:“不过那个女孩很奇怪,她的体内有两股气,一种是活人的精气,一种是死人的鬼气,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但很显然,她的精气日渐减少,这就是死亡的征兆,她的身体也许撑不过年底。”
傅天琅双手微颤,一甩手将她摔在地上。
“我不信。”
苏婉狼狈的撑起身,抬眸,却迎上他格外吓人的眼神。
“天琅少爷,我何时骗过您?她快要死了,而我却不同,我已经不再是您的包袱,我可以替您做很多事,甚至能永远的陪在您身边。”
“闭嘴。”他脸色阴沉的转身,“她不会死。”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等到了时候,一切自然会有分晓。”
所以她不对乔莞下手,因为没有必要。
苏婉笑了笑,可话未说完,一道寒芒划破空气中的雨滴,冰冷而凌厉的朝她的额头刺去。
她甚至没回过神,眉心处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一把军刀。
双手绝望的垂下,她望着他毫无眷恋的背影,明明尸体没有眼泪,眼角却溢了一丝水光。
乔莞半夜睡得挺好的,还梦到了傅天琅,她摸摸鼻子翻过身,听到关门声后睁开眼,可还来不及揉一揉眼屎,就被床边杵着的大活人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