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继沉默,直到外头的脚步声走远,乔丽捂着脸低低的哭泣。
“乔琅,你干什么把人赶出去,那人说得没错,这房子要卖出去得等到什么时候,你能等,我爸……我爸……呜……”
傅天琅直挺挺的站在窗台边,不作声,周围的世界仿佛一下变得安静,仅有乔丽的啜泣在空气中回荡。
乔莞隔时几步远的距离,不时看一眼他几乎遮住大半光线的背影,眸色深暗了下来。
往昔她一直依赖于他,但凡什么事,总觉得只要有他在,哪怕天塌下来都有他帮撑着,却忽略了一点,其实他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像他这个年纪应该和李君宝还有邵泽阳一样,上大学、谈恋爱、享受青春。
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般,为了他们家的生计,还有那笔庞大的医药费发愁。
“房子留着。”不知过去多久,他转过身,神色淡漠,“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乔丽哭得两眼红肿,抬头迎上他格外冷硬的侧脸,哑着嗓音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傅天琅没看她,径自进了房,没多久他从箱子里取出那只五彩金碗。
乔莞在门口看着,对这碗还有些印象,当初两人第一次上市集卖货的时候,傅天琅顺手买的,这几年他一直收藏着没让家里人知道,她虽然看在眼里却也闭口不提,还以为这只古董碗会成为他往后离家的本金,却没想因为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令今生的轨道与前世发生明显的偏离。
毕竟他们进了城,这里不是乡下,女方必须在年满20周岁才能领证结婚,所以这次乔爸没逼着傅天琅娶乔丽,他还不到非离开这个家的地步。
“在家里等我,别乱跑。”他转过身发现乔莞直勾勾的目光,随即摸摸她的辫子。
乔莞点头,把他送出了门。
晚上回来的时候,傅天琅带回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付清了部分医药费,又留下一部分交给乔妈,余下的费用还得另外想办法。
看着那笔钱,乔妈虽然心生疑惑,可在这个节骨眼也不好跟他追究古董的由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金碗本有一套,假如没有发生这起车祸,再过几年将会出现一个富商天价收购,到时那价格可以翻十倍不止。
晚上乔莞从浴室里出来,正巧瞥到傅天琅站在阳台上的背影。
夜风瑟瑟吹过他的侧脸,十九岁的年纪,应该还是个少年,可他却没有同龄人的瘦弱,反倒因为做惯了农活的关系,体型比成年人都高大健硕。
如今他迎着夜空抿唇沉思,任由淡淡的银辉洒上线条冷硬的面容,眸色越发深邃暗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面对这样神色锐利的傅天琅,乔莞有点怯步,不过她到底小看了他那敏锐的感官,她刚洗过澡,头发里飘着洗发水的味道,再被夜风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