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石关门出去了，苏十月打了顾城一下。“都是你害的，又让人看笑话了！”
顾城挑了挑剑眉，不以为意。
苏十月又打了他一下。动手调高床头，将移动餐桌挪过来，开始布桌。“要不要我喂你？”
顾城直接张开嘴。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苏十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他嘴边，然后发出一个“啊”的示意音。
顾城额上多了数道黑线。
苏十月自己也憋不住了，丢下勺子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调皮。”顾城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嘴角微扬。
苏十月又吃吃地笑了两声。“那本来就是嘛。谁让你张大个嘴，跟问妈妈要吃的婴儿似的。我记得苏思念刚出生那会儿，每次饿了就是这样张着小嘴跟我要吃的。我泡奶粉的动作要是慢了，她就会嗷嗷地哭起来。她不是干嚎而已，是真的眼泪哇哇直流，瞧着可怜极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想，要是姐姐还在——”
意识到再说下去又是伤心事，她赶紧刹住了。
顾城无奈地推开移动餐桌，将她搂到怀里来。
记忆中，苏半夏除了长得漂亮，还真不见得有多好，可她连死了都占据着这个笨女人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文玉娇十万火急地叫季宏伟过来，他却还是一直耽搁到今天才出现。未等文玉娇开口质问，他倒先发作了。
“就是这样？文玉娇，你好歹用一下脑子！一气之下说出来的话，能当真吗？我被你气炸的时候还说要掐死你，你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文玉娇被他一阵咆哮吓得脖子缩了又缩，等他吼完了，她又愣了一下才反击。
“季宏伟，你不就是眼里只有利益吗？你不就是想千方百计地把矛盾给抹杀了，好继续跟顾家合作，继续与虎谋皮吗？在你看来，我们母子三个都是可有可无的，我们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我们所有的想法都是无理取闹！”
“你给我闭嘴！你们本来就无理取闹，否则事情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吗？嫁人的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在公司的不好好干活，一个个除了闹事还能干什么？还有你，慈母多败儿，这一切都是你给宠的！”
“季宏伟，你怎么不去死！你还能讲点良心吗？为了跟顾家合作，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母子三个逼死，好让你在外面那些狐狸精、私生子取而代之啊？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这样颠倒黑白！静姝是不想在家相夫教子吗？那分明是顾家欺人太甚！他们根本没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只有你还像狗献忠心一样巴巴地赶着献殷勤！”
“啪——”季宏伟想也不想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气得五官都已经扭曲了。
这一把掌可是使了大力气的，文玉娇被他打得踉跄跌坐在地，脸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连人都呆了。
“文玉娇，你敢骂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你是母狗吗？”
文玉娇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分了，但是被打了一巴掌让她哪里还肯认错！“季宏伟，你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混蛋！”
季宏伟懒得跟她胡搅蛮缠，直接又把人给推倒在地上，然后把她拎着丢出门外去，再将门给反锁。
季静姝知道，他想单独向她下刀。
“静姝，你年纪不小了，不是小孩子。你妈老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她瞎折腾？你跟顾凯现在正在闹矛盾，他说的话能当真吗？你们以前吵架的时候，谁没说过要离婚的话？可最后，你们离了吗？气话气话，就是用来斗气的，本来就当不得真！我知道顾凯最近有些过分，可是你难道就没有错吗？婚姻是两个人的，它出了问题，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问题。所以你也不要一味地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也要学会反省。即便你真的跟顾凯离婚了，真的跟另一个男人过，如果你自己的问题不解决，最后还是会重蹈覆辙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谁都避免不了。如果有了矛盾不想办法解决，而是一味儿地使性子，那是不可能过得幸福的。”
季宏伟知道，从文玉娇那边下手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先稳住季静姝。
如果是往常，季宏伟这般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话，季静姝就算不感动，也会听进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在她眼里，季宏伟和顾凯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混蛋！对一个混蛋，不管他怎么伪装，她都不可能再上当。
季静姝也不说话，就这么噙着笑看着季宏伟。那笑，有种把人看透再把人看遍的轻蔑在里面，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季宏伟也皱起了眉头，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爸爸，不是你的仇人！”
“爸，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季静姝更加冷笑起来，同时也满心的悲哀。母亲文玉娇的那番话虽然尖锐了一些，可就是事实。在这个人的心里，老婆孩子都不算什么，只有利益才是他看重的。为了利益，他可以不惜一切！
季宏伟眯起眼睛，又有了甩人耳光的冲动。
“你说的什么傻话？我看你就是跟你妈在一起呆久了，也让她给带偏了！还有，你就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是吧？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季静姝冷哼一声。“爸爸，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这个爸爸之前，是不是该扪心自问一下，你心里有没有我、静桡和妈妈？妈妈刚才的话听着虽然刺耳，可难道不是事实吗？在你心里，我们比不过你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更比不上你的利益版图！试问，你要我们怎么去敬重你？”
“你——”季宏伟的手已经举起来了。
“爸，你最好别动手，否则孩子流产了，你也不好交代。你不是坚信我肚子里怀的是顾家的种吗？你把顾家的种给打没了，还怎么跟人家交代？”
“哼！”季宏伟冷哼一声，愤愤地将手收了回来。“我看你好得很，那就继续在医院里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