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快吃，你不饿啊？”苏十月嘴里含着食物，说话含含糊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顾城伸手把她嘴角的一个米粒给擦掉，也拿起了筷子。

吃饱喝足之后，苏十月抱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吃饱喝足的感觉真爽！”

顾城笑着道：“要不要出去散步消食？”

“疯啦！我的两条腿都快走断了，还出去散步，除非你背我。那也不行，我吃多了，压到肚子肯定要吐出来的。”

顾城就把她拉起来，走出阳台。“你可以在这溜达几圈。”

“可是我不想动。”苏十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身体又软软地靠着他。

顾城见她真累了，又是这种软绵绵的态度，也就不勉强她了。将人搂在身边，一起吹海风听海涛，倒也惬意。

“不行，我真的睁不开眼睛了。”过了大约十分钟，苏十月就有些熬不住了，趿拉着拖鞋进去，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顾城没什么睡意，看着母女两跟两只小猪似的呼呼大睡，眼眸染上深深的笑意。在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躺下睡了。

到了凌晨零点多，苏思念就被饿醒了，哼哼唧唧地哭。

顾城动作迅速地起来给她泡奶，等她喝完了，又给她洗了个澡。苏思念那个小身子对顾城的大手掌来说实在太小了，以至于他总觉得沾了水的小东西会像泥鳅一样从他指缝间溜走。这个澡洗得可谓是手忙脚乱，好在最后没出什么意外。

做妈的女人都会变得特别的警醒，孩子多翻几下身子或者哼唧两声，她都能醒过来。苏十月也是一样。

苏思念哼哼唧唧哭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她真的太累了，一时没能马上睁开眼睛。顾城给小家伙泡奶的时候，她已经基本清醒了。但见他手脚利索，她就继续睡了。

后来顾城把小家伙弄进了浴室，估计是搞不定，里面不时传来动静，她终于躺不住了。

苏十月走到浴室门口，看到顾城抱着苏思念，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给她洗身子，不由得笑了，眼泪也同时掉了下来。

苏思念的身子还没有顾城的巴掌宽，平常抱一抱倒不是问题，要他给她洗澡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可见他做得那么的认真，苏十月居然没办法开口去惊扰他，也舍不得惊扰这个美好的画面。

顾城给小东西洗完了，裹好浴巾，一转头就看到苏十月站在浴室门口，一脸的眼泪。他两个箭步走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问：“做噩梦了？”

苏十月含着眼泪笑了，摇摇头，脑袋靠在他身上蹭了蹭。“没有。小家伙给我吧。”

顾城就把苏思念递给她了。

苏思念纯粹是饿醒来的，所以吃饱喝足又洗了个舒服的澡，马上就呼呼大睡了。

“小猪仔！”苏十月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脸蛋，忍不住笑了。把小家伙安置好了，她就跑到顾城身边，黏黏糊糊地抱着他。

这个男人呵，每当她以为他已经够好了的时候，他总能做得更好！所以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他了，很快又会发现自己还可以更喜欢他！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苏十月把脸埋在他胸膛，闷闷地道。

大约凌晨四点多，顾城接到了电话。

母亲的坟墓被人掘了！

顾城心脏一颤，足足有几分钟，他都发不出声音来。铺天盖地的内疚和愤怒，让他浑身算是僵硬麻痹的。等他能够正常呼吸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只有我母亲的坟墓被掘了？”

“是。”

“我知道了。给我安排明天一早的机票。”事情很明白了，这是针对他而来的报复，那么背后黑手就不用费心去猜测了。

挂断电话，顾城的内心仍是混乱的。他拿了烟和打火机，走出了阳台。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母亲临终前，一再叮嘱宋明炜要把她的骨灰洒到江河或者树林里，不要存留。所以清晖园那座墓地，不过是母亲的衣冠冢。即便是这样，它对顾城来说依然是非常重要的部分！母亲已经不在了，那个衣冠冢是他思念母亲的寄托，是一个情感出口。

顾家人为了报复他，连母亲的衣冠冢都不放过！这再一次勾起了顾城心底最阴暗的记忆。他们已经把母亲害死了，却连那虚无缥缈得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魂魄都不肯放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城抽完了一包烟，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掏出手机，拨通袁石的号码。“我上次让你弄的东西，弄到手了没有。”

“弄到手了。”

“很好。你将它整理好，准备公诸于众。我要顾凯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顾城的声音里充满了肃杀之意，闻者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