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房门里的餐桌旁,一个身着层叠红色雪纺吊带短裙的年轻女子一手拖着粉盒一手补着妆,柔顺的黑丝倾泻披散,光泽莹润,清透的小脸淡妆素雅,唇红齿白,歪扭的颈侧正夹着一只轻薄时尚的白色手机,一端还垂挂着水钻闪闪的路易小熊,青春时尚,活力纯稚,浑身散发着清纯美好的气息,只是,言行举止似乎与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有些格格不入,此刻正极其不耐、甚至倍显粗俗地隔空骂街:歪歪扭扭,脚下一个不稳,依娜身子一晃,不经意的一打眼,身后多出的黑影却已然清晰的不容忽略。心一阵慌乱的怦怦直跳,依娜脚步未停,却已然感觉到身后被人尾随的异样。
眼见出租站点近在咫尺,瞥着周围道宽人稀的场景,依娜紧张得步伐都有了明显的慌乱,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被人吃了,第二次又被人盯上?!
路过一个小巷口,依娜蹭地转身躲了进去,果然一道黑影快步追随而来,刚一转弯露头,依娜拿起脱下的高跟鞋,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往上砸去:
“臭****,不要脸!我打死你!我让你不学好!让你跟!让你跟”
尖锐的钉子鞋霹雳啪啪地砸在抱头鼠窜的男子身上,疼得男人一阵痛苦哀嚎:“井小姐,住手!住手!我不是****!别打了”
追着男人打出了巷口,突然听到男人叫出了自己的姓氏,眼见打车点近在咫尺,前方十字路口也开始有了巡逻值夜的警车,依娜才犹豫着慢慢收回了手:
“你认识我?!”
她来香港不过一周,勉强算得上认识的,除了那个跟她因故结仇、臭不要脸的混蛋,她还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井小姐,我是廖文飞,天星传媒公司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自从上次在夜色看到您跳舞,印象极其深刻,这几日,我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天天晚上在这儿等你”
“嘘!够了!我管你是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总之,我对明星、model啊,但凡所有跟你有关的一切,统统都没兴趣!还有,别说你看上了我,我对你也没兴趣,OK?!”
接过名片瞄了一眼,依娜已经大概猜到眼前西装革履、略显发福的平头男人所为何来,看他土头土脑、傻里傻气地的确不像是坏人,依娜挥手将名片塞回他的口袋,呛声打断了他。
“井小姐,听我把话说完……”
“哎,你还是省省吧!不管真的假的,我都没兴趣!该说的,我都说了!别浪费口水了!总之,别来烦我,也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Taxi”
瞪着廖文飞,依娜故作凶狠地握起拳头比划了几下,随即挥手招下远处而来的出租车,抬腿冲了上去,瞬间化作一缕烟,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身后,不死心的男人一路追随而至,直至确定了她进了家门,才转身离去。
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却自此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依娜依旧不死心,想要再去男友的住址处查问一番,刚一拉开门,就见昨夜尾随的男人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额头还带着已经结痂的划痕。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就算你说破了嘴皮,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事!”
“井小姐,你猜得没错,我找你的确是想要你帮我拍一组照片,可我不是为了捧红你,也付不起你高额的薪水,而是自私地想要利用你的美貌救我一命,所以不管多么困难,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求你帮我一回……”
望着依娜,廖文飞羞愧而颓废地垂下了头。他的公司不大,是他打拼了十多年的心血,本来发展得也不错,刚刚还签了一批服饰平面广告的拍摄工作。
没想到,眼见厂商的产品就要到货了,他旗下的平面Model、最红的香薇却被人设计挖了角。这一次,他是摆明被人摆了一局,一下子签了一千万的合约,厂商相中的人第二天就被人赔付三百万挖走了!任他想尽办法,都无法请到一个稍具名气的合适演员,他的事业一下子从天上跌落了深渊,陷入了僵局,很多在谈合约都打了水漂,几个新人也跟着放弃了合作,搞得天星现在危机重重,如果迈不过这个坎,真的只能关门大吉了。
通过再三努力,厂商同意可以换人,可是如果到期拍不出厂商满意的宣传照,他就要赔付十倍的违约金跟这期间所有的费用跟损失,那个时候,就算砸锅卖铁,他也付不起啊!他看过香薇的试装照,依娜的外形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跟你非亲非故,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没想到眼前死皮赖脸的男人倒还有几分实诚,依娜嘀嘀咕咕地拒绝着,力道却明显弱了许多。
“井小姐,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唐突,你不帮我也合情合理。我十六岁一个人来了香港,打拼了近二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天星,我不想轻易放弃。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会有苦难的时候,何况一人在外,靠得也只能是自食其力、多结交朋友、互帮互助,所以不管多么渺茫的希望,我都要去试、去努力!我最近真得很是倒霉,被最信任的朋友出卖,公司顶梁柱又被人挖角,刚谈的女友也跟我闹分手……瞧我,在说些什么,井小姐,您别介意,我真得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您很符合我们公司产品的形象,想尽最大的努力度过这次的难关而已……”
听着廖文飞感情充沛的描述,依娜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同样的倒霉无助,同样的孤身一人,不由自主地,竟对眼前真情流露的男人有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悲悯。
助人为快乐之本,其实,她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
“你说得,我都明白了。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所言属实,我想我会慎重考虑的!井依娜!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
认真地回望着,依娜朝他伸出了友谊之手!
“谢谢你!井小姐!我等你的答复,不管您同意与否,我都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的!”
恭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廖文飞伸手跟依娜握了一下,眼底溢满湿润的感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真诚的话,足以。
相视一笑,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各自转身离去,而依娜,却因为这一段小小插曲,而临时改变了行程,先去了天星公司的附近打探了一番,而后才转去了自己预定的目的地。
一番耽搁,待依娜腾出时间,却又恰逢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单是堵车就堵了近一个小时,熬得她头晕眼花,心情糟糕透顶,烦躁到了极点。
眼见小区近在咫尺,却又倒霉地摊上了红灯,抬起身子瞅了瞅前方的‘打表’,依娜随即抽出了两张百元大钞塞了上去: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下”
推开车门,依娜连包都没拉好,急惶惶地就下了车,挥手甩上车门,一抬头,竟见前方不远处、十字路口的另一侧,冲出一道熟悉的蓝色背影火急火燎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窜了进去。
崔涛?!急急忙忙的,他这是要去哪里?!
定睛一看,丝丝疑惑涌上心头,依娜猛然回神,不停伸手敲打着出租车的玻璃窗,一个大力拉开车门,又钻了回去:
“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第二辆…红色的出租车……”
自从吃了那个小女人,雷昊就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疯,做什么都开始心不在焉,经常反应迟钝的慢半拍,如果换作以往厮杀的危急时刻,他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偏偏那一天一夜的痴迷放纵,就像是诱他开荤的美味佳肴,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态势。
天知道,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自诩不是贪恋女色之辈,风情万种的各色佳丽在他眼中亦如过眼云烟,可不知为何,嘴角微乎其微的刺痛,都能让他回味地想上那个小泼妇一整天。
这些天,雷昊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分神地轻嗤自嘲:他真是犯贱,千依百顺、任揉任捏的各色美人、投怀送抱他都不想,居然会去惦记一个桀骜难驯的小辣椒?!
走出公司的大门,雷昊突然觉得他急需要一个女人。坐上车子,雷昊拨打了一个电话,放松身躯倚入椅座,随即闭目养神了起来,不消片刻,心底难解的疑惑却又如雨后春笋般层层冒出了头:
第一次的女人,多是扭扭捏捏,生涩得难以下咽,向来都不怎么合他的胃口!她的滋味,怎么就会该死的,甜的腻人?!让他贪恋不已、回味无穷,甚至每每想起,都会有强烈的冲动!
‘该死的!’
意识到自己不该有的情绪跟反应,雷昊低咒一声,倏地睁开眼,原本俊逸非凡的脸庞顿时乌云密布,铁青得骇人!死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惊觉到主子的烦躁、反常,前方的司机跟保镖略显不安地交换了个眼神,瞥了瞥后视镜中如冰雕般浑身散发寒意的冷峻男子,疑惑不解,却是有志一同地都未敢吱声,密闭的空间里,气氛顿时紧绷得压抑。
战战兢兢到了泰源酒店的门口,目送雷昊下了车,司机才动了动紧握方向盘、明显略显僵硬的手指,舒了长长一口气,才驱车往地下停车位而去。
“欢迎光临!雷少,这边请!余小姐已经在包房等您了”
在泰源有固定包房,一走入大厅,熟知的大厅领班就主动迎了上来,领着雷昊及随行人员转入了二楼的通道。
简约格调的包房,现代流行时尚与古典元素想结合,偌大的空间由特色的玻璃橱窗、****幔帘分隔成里外两间,里侧是一张供主人享用的精致舒适的欧式四人餐桌,而外侧则是两张留给随行人员临时休息、进餐或陪护的简约方桌,层次分明的设计很是人性化,很得客人喜欢。
此时此刻,房门里的餐桌旁,一个身着层叠红色雪纺吊带短裙的年轻女子一手拖着粉盒一手补着妆,柔顺的黑丝倾泻披散,光泽莹润,清透的小脸淡妆素雅,唇红齿白,歪扭的颈侧正夹着一只轻薄时尚的白色手机,一端还垂挂着水钻闪闪的路易小熊,青春时尚,活力纯稚,浑身散发着清纯美好的气息,只是,言行举止似乎与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有些格格不入,此刻正极其不耐、甚至倍显粗俗地隔空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