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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20章 人鬼,隐隐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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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云妃真的很诡异,殿下近几天这么反常,很明显是那位云妃娘娘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殿下,要不然殿下怎会抛下太傅,去找那个丑八怪呢?

李恪忍不住说话了:“太傅,东宫人多嘴杂,向来喜欢以讹传讹,事实也许并非如此,殿下对你是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这事若殿下没有默认,那便是假的,为这事生气,着实划不来,何必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等殿下回来,您再好生问他,奴才相信殿下绝对不会辜负太傅。”

顾红妆凄惶一笑:“他若没有去云阁草堂,又怎会被人编排出此等传言出来,既然说了,定是被人亲眼所见,这偌大的东宫,有谁敢在他背后造谣生事。不说,那便不存在;若说,那便是真的。”

“太傅,那云妃娘娘哪能跟您相比,先不说她没有您满腹经纶,就是那容貌……”李恪说着,咂了咂舌,一副不愿多谈的架势。

“容貌怎么了?”顾红妆安置在桌上的手指又颤了颤。

“左脸有一道狭长的刀疤,纵使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去?虽说殿下不喜欢以色待人,但那样的容貌,见得时间长了,难免会心生厌恶……”李恪说着,见顾红妆不知为何忽然白了脸色,再看她裹着白纱的眼眶,突然意识到适才他似乎马屁没拍成,反倒说错话,犯了大忌,连忙清了清嗓子,开口纠正道:“太傅,奴才不是在说你,奴才说的是云妃娘娘,虽说你现如今……那个,眼睛看不见了,但在奴才眼里,您仍然比那位云妃娘娘不知好看了多少倍。所以她跟你自是比不得的。”

顾红妆将手指藏在袖间,缓缓握紧,随即面无表情的笑了笑:“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你无需劝我,是非曲直,我都明白,看的……也比任何人都清透。”

李恪似是松了一口气,欣慰道:“太傅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殿下不同于寻常男子,以后是要做……”说着,李恪扫了眼四周,见内殿只有两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是要做帝王之人,届时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女人将会数不胜数,只为繁衍皇家子嗣,太傅若看的不开些,只会给自己添堵,何苦呢?”

顾红妆好半天不说话,良久后,方才叹道:“从我身为他夫子的那刻起,这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我为他安排,张罗的,所以李恪……”顿了顿,顾红妆扯了扯唇角:“你当真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事情吗?”

“那太傅您刚才在气什么呢?”李恪开始犯糊涂了。

“我生气了吗?”顾红妆指了指自己,随即失笑不已,就在李恪犹豫该不该附和轻笑的时候,顾红妆笑声蓦然终止,声音冷了好几分,变脸速度极快,令人咂舌不已。

顾红妆冷冷的说道:“我是埋怨箫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在庭院中和嫔妃闹出这等荒唐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会引来龙颜大怒,到时候皇上训斥事小,如果旁生其他想法,只会对他有朝一日问鼎九五,越发不利。”

李恪闻言,蓦然收住适才轻漫态度,表情开始变得严肃,恍然大悟道:“……太傅这么一说,奴才顿时茅塞顿开。您才是真正为殿下着想,奴才刚刚所说所劝,可见眼界有多狭隘,心眼之小令人汗颜……”

顾红妆摆了摆手,“罢了,遇到这种事情,你如此袒护我,这份情,我记下了。”

“奴才惶恐。”敢让顾红妆这个魔女惦记情分,他这条命只怕受之不起。

“退下吧!折腾了大半宿,我也困了。”顾红妆缓缓站起身体,摸索着往床榻方向走去。

李恪连忙上前,扶着她,将她带到床榻位置,这才轻言道:“太傅好生休息,奴才这就退下,不打扰了。”

顾红妆点点头,然后靠在了床棱上,似是闭目养神起来。

待内殿门被李恪关上,顾红妆的脸色瞬间变了,松懈的唇角慢慢拉成了紧绷的弧度,仿佛长时间不用的钝刀一般,随着她扯动唇角,竟生生的拉扯出一条裂缝,露出森森雪白的牙齿,面色扭曲,可怖到了极点。

“凤七——”从她的唇齿间,缓缓蹦出两个字来。

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褥被,指节变形,压抑的嘶吼声从她嘴里一字一字的迸出来:“为什么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阴魂不散?为什么不管我喜欢什么,你都要跟我抢?”

“可恨。”话落,只听“呲啦——”一声脆响,手中锦被被她撕裂成两半,露出里面雪白的棉絮……

无人关注的角落里,静静的漂浮着一个红衣女子,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将顾红妆的失常尽收眼底。

这位顾太傅适才口中所说的“凤七”,应该指的就是姑娘了。

姑娘是凤国七公主,被人称为凤七,也说的过去,如今看来,顾红妆是认识姑娘的,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意外的发现?

合欢殿如此,夕颜殿更不在话下。

白芷身体发颤,抱琴扶她时,却被白芷一手拂开,面色阴冷的朝床榻走去,但刚坐上床榻,就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无声纠缠着她的神智。

在这张床榻之上,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躺在他身下娇喘轻吟,她甚至能够在他眼中看到她氤氲的双眸,因为欢愉隐忍的脸庞,紧咬的唇……

面对这个男人,她只能将修长的双腿紧紧的缠绕在他的劲腰上,如蛇,如水的在他身下婉转厮磨,她痴迷的亲吻他的脸,她叫他:“六郎。”

她只敢在床笫之欢的时候叫他一声六郎,他听到她的称谓,永远都是似笑非笑。

那样肆意的狠狠贯穿,毫无怜惜,她以为男人在床笫间都有施暴的嗜好,第一次不习惯,第二次开始适应,后来每次都这样,她开始懂得在这种受虐中享受兴奋。

当他那么对待她的时候,她会发出快乐和痛苦交缠在一起的呻吟饮泣声。

这些日子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欢愉曾经成为她最美好的记忆,但是现如今,他和她究竟怎么了?

疏离和冷漠从何而起?他可知,她为了他不惜和父亲反目,只因她爱他,但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真如父亲所说,像燕箫这样的男人,只有将他踩在脚底下,只有让他经历最极致的痛苦,他才会将一个人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之所以对顾红妆念念不忘,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顾红妆;他之所以对她可有可无,是因为她一直攀附他而生,对他千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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