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若有所思道:“怕是错不了,纵使跟内务府无关,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若有人收买了内务府的人暗中下毒,就不怕揪不出那个幕后主使者。
“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处理。”
早朝时,依然不见燕皇踪影。
有关于燕皇的病情多由太医嘴中吐露而出,好像一日比一日严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当然这话太医不敢说,但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却是如此。
燕子墨追上燕箫,两人一同并肩出了朝堂,燕子墨皱眉道:“六哥,昨夜你急昭我回来,可是计划临时有变?”
“老八,原本我们定在白玉川叛国之前,先行逼宫,如今看来,计划要改一改了。”燕箫姿态清越淡然,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光华。
“为什么?”燕子墨有些激动,察觉声音有些大,压低声音,皱眉道:“难道六哥还顾念父子之情吗?”
燕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虽在笑,但眼眸无温:“若顾念也没错,他毕竟是你我的父皇。”
燕子墨藏在袖间的拳头握紧:“我可没把他当父皇看待过,若不是六哥在宫中常常照拂于我,又哪有现如今的燕子墨。”
小时,随便一个宫人都可以凌驾在他之上,他所谓的父皇几时关心过他?
“老八,这并不是我急昭你回来的原因。”燕箫声音平常,但平常的近乎冷漠。
燕子墨眼眸一沉,闪过一丝迟疑:“难道是因为吴国?”
也难怪燕子墨会这么想了。
吴国经过几年休养生息,狼子野心非但没有随着时日减退,反而越见凶猛。
在吴国的细作来报,吴国皇帝有意趁着燕国内乱之时,发兵汝州。
如果说沁阳是燕国东西屏障的话,那么汝州就是燕国的西北屏障,更是几国觊觎的盘中餐,汝州一旦出事,就等于燕国西北大门向吴国敞开,任由他们来去。
吴皇向来志大智高,好猜忌,嫉妒贤能而缺少威力,其部将摄政王赫连定向来骄矜,嗜杀成性,颇有计谋但生性高傲,向来瞧不起他人。
吴皇偏又宠信于他,并委以兵马重任,吴国大臣刘琮倒是难得一见的有志之才,一心想要扶持君主倾轧天下,奈何吴皇厌其文人说话酸腐,直言又不知变通,常常当众斥驳决策,所以心生隔阂,军政之事更是鲜少让刘琮参与其中。
吴皇此举倒是间接的帮了大燕国,害的吴国数次征战汝州均以失败告终。
如今吴国整装齐待,大有一举攻破汝州,进军燕国之势……
燕箫起先没说话,而是走到僻静处,燕子墨脑子瞬间恢复了清明,无声跟随过去,待地方辽阔,只有兄弟二人时,只听燕箫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老八,父皇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而且中毒已久,他虽卧病在床,但还没有太医说的那么严重。”说着,燕箫冷冷的笑道:“老八,我们父皇给所有人都使了一招障眼法,谁先动,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燕子墨大惊,随即皱眉道:“父皇究竟想要干什么?”
“大概想引蛇出洞吧!所以我们最后出。”
东宫。
燕箫下罢早朝回来,就见齐天佑疾奔而至,低声附耳:“殿下,太傅已有转醒迹象。”
燕箫原本正要前往草堂探望云妃母子,听了齐天佑的话,只得转步朝合欢殿走去。
既然有转醒迹象,自然精神状态很差,昏昏沉沉间,燕箫和顾红妆几乎没怎么交谈过。
一整天时间里,燕箫一直坐在榻侧,眉眼深沉的看着顾红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东宫太子的心思,又岂是常人就能窥探揣摩的?
顾红妆醒来的时候,燕箫喂她吃药。翌日又连服三剂,到了夜间身上出了些汗,燕箫不便,吩咐宫婢给顾红妆擦拭了几遍身体,后又换了一袭干净的白绫单衣……
待宫婢退下,顾红妆靠在燕箫的怀里,浑身没有丝毫力气。
燕箫想来有些不太放心,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顾红妆声音沙哑艰涩,声称睡了这么久,有些头疼鼻塞。
齐天佑在一旁站着,听闻顾红妆的话语,在燕箫的示意下,转身离开,片刻后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鼻烟壶。
鼻烟壶上面有荷花辉映配以诗词,只是看着就觉得心境清幽。
天佑将鼻烟壶递给宫婢,宫婢拿起弯勺挑了些递到顾红妆的鼻端,味道有些辛辣,透入囟门,顾红妆连打了几个喷嚏。
宫婢连忙收回弯勺,燕箫则坐在床榻上轻拍顾红妆的背顺气。
顾红妆顺了几口气,竟觉得呼吸通畅了起来,淡声开口道:“味道虽然刺鼻,但却很好使。”
燕箫解释道:“这鼻烟壶,是天佑随身携带之物。”之前天佑随他出征,他曾见齐天佑用过。
齐天佑眸光微动,缓声道:“战场上餐风露宿,伤风感冒是常有的事情,鼻烟壶有时候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