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儿,要好好珍惜白姑娘啊,确实是个好姑娘,”胡杨老人的眼神凝滞,轻轻地说,仿佛回到多年之前自己的一段经历之中。
“子羽,你陪白姑娘好好收拾收拾吧,明天我们去官府办各种手续,后天差不多可以出发了。白姑娘,既然要离开了,有时事情还是要处理好啊,”胡西原很老道,他对这两个甜蜜中的年轻人交代到。
“胡大叔,其实没什么好处理的,我都提前安排好了,只要子羽和你们大家同意,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白笑玉的这句话着实让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由得都佩服起马龙的观点来。
胡杨微笑着,对周江说,“周掌柜,令狐掌柜不在这里,你比子羽年长,他也一直拿你当兄长,就算是他的半个长辈了,不如早点把他们的终身定下来,这样白姑娘也有个名分,你看呢?”
“还是老掌柜考虑的周全,您说的对,既然这样,请姑娘到这边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给姑娘说,老掌柜,也烦请您过来一下吧。”
凉州城。
越儿怀里揣着刚从哥哥那里讹来的钱,自在地走着,不时地瞅瞅街边的店铺。
此时的她,梳着两个抓髻,穿着一身胡人小姑娘的紧身衣服,在大街上很是惹眼。
街两边也有西域商人开的店铺和小摊,用汉语和他们自己的语言叫卖。
越儿能听出来龟兹语、粟特语、突厥语和波斯语,不时上去用他们的语言跟这些商人们交谈。
一个龟兹商人看得出来,越儿穿的衣服是龟兹小姑娘常穿的,于是用龟兹语和她打招呼。
越儿也不含糊,也用龟兹语向他问好。
这是个年轻的商人,两撇小胡子很好看,他的眼睛都会微笑,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的小摊,摆了些已经做好的西域的胡服,都是很有特点的龟兹服装。
“小姑娘,你穿龟兹衣服真漂亮啊,真是大唐和龟兹的双重美人啊。”
商人止不住赞叹,“要是凉州城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穿龟兹衣服,那该多好啊。”
“是啊,那你的生意肯定会很好的,不是吗?”越儿用龟兹语回答他。
“你会讲这么流利的龟兹语,肯定认识许多龟兹朋友,对吧?”
“那是,不光龟兹语,突厥语、粟特语和波斯语,我都会讲的,”越儿很高兴,很骄傲地歪着小脑袋。
“哦,你真了不起,”商人竖起大拇指,夸赞到,“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令狐越,你呢?”
“真好听的名字,跟你一样漂亮,我嘛,我叫白沙水,是个裁缝,专门做各种漂亮的衣服,如果你想做龟兹的衣服,我可以效劳。”
“谢谢你,白大哥,如果需要,我会来找你的,”越儿行了一个西域的胡人礼,这让白沙水有些措不及防,赶紧也给她还礼。
正在越儿和白沙水互相行礼致意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越儿的肩膀,“令狐姑娘,怎么一个人逛街啊?”
越儿回头看时,立即兴奋起来,“呀,原来是你啊!”
眼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灰布衣裤,头上戴着一个大风帽,拎着一条小扁担,扁担头上是一捆绳子,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呢。谁啊?正是兰州城的客栈中被越儿放走的段英。
“大侠盗,你怎么在凉州啊?”越儿不解地问。
段英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哎呀,姑娘,这大街上可不要乱说啊。”
越儿这才意识到,她挣脱了段英的手,和白沙水告别,然后继续向前走。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叫段英,你可以叫我老段,也可以叫我小段,当然也可以叫我一声段大哥,我不会介意的,”段英看样子很喜欢在越儿这里显摆。
“就你还老段呢,还没你的扁担高,我的大哥可多了,马大哥,程大哥,都比你厉害,你就省省吧,”越儿对于他的这番自吹自擂,很是不买帐。
“嗯,也是,那我还继续当小段吧,”段英挠挠头,“行啊,姑娘,会说西域话哎,居然比我说的还顺溜呢。”
“你也会说?”越儿也来了兴趣,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当然,不会说几句胡语,岂不是白在凉州混了这么多年了嘛,你要不信,我可以和你用粟特话说,”段英一拍胸脯,很是自信。
“好啊,那我们用粟特语说吧,龟兹和波斯语都行,”越儿歪着头,坏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