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被震退一步,不怒反笑。那黑色手臂扬向龚天正,手掌翻开,在其掌心却嵌有一物。此物质如水晶,浑圆无暇。突然,这圆状物中黑光凝聚,其掌间灵动急剧提升。
龚天正脸色微微一变,五根手指轻灵转动拐杖,顿时杖影挥酒出一个圆形黑影。
同一时间,那怪人掌间黑光暴涨,竟纯以灵气压缩成炮,近距离朝龚天正轰射。
朱莉人在龚天正身后,却只听得耳中暴鸣响起,跟着狂风急掠,吹得她几乎立足不稳。再看龚天正,他以拐杖舞出圆状黑影,却将对方的灵劲炮击卸往四方。
两人僵持数秒后,对方灵劲渐弱,最终黑光散去,两人皆毫发无伤,但地面却被灵劲硬生生刮掉了一层。
“来而不往非礼也。”龚天正淡淡笑道。
拐杖停止舞动,龚天正轻弹杖身,这黑色拐杖立刻节节断开,龚天正手腕一动,变成“量天尺”的黑索立时扫出一片索影,纵横交错如同一个黑色风暴朝怪人罩去,却是龚天正的绝艺“千丝万缕”。
若被这片索影罩于其中,势必受龚天正的攻势影响变得缚手缚脚,最后只余败亡一途。
当时柳盈花差点杀了唐柯,龚天正含怒出手,正是以这一手绝艺打得暗香阁主胆战心寒,最后被赶出了准南市。
这怪人似识得厉害,一见索影罩来,他另一手从袍中扬起。也不知道他手持何物,只听连续几声锐响传出,交鸣如同金铁,而龚天正的索影硬是被挡得缓了一线。
黑袍男子大笑一声,趁机后移,远远离开龚天正的黑索攻击范围。
龚天正也不追击,手腕再挥,却收回黑索,再次组合成拐杖。
拐杖轻点地面,龚天正淡淡问道:“来者可是当代魔工?”
朱莉听得全身一震,她却没曾想,这手段怪异的黑袍男子原来却是当代魔工。
这时迈考克亦回到龚天正身后,一双鹰眼紧紧盯着黑袍怪人,手中暗扣飞刀,一付随时出手的格局。
只听对面那人长笑一声,伸手把长袍掀起再扔于地上,露出精赤的上身。他又缓缓解下脸上黑巾,露出一张带着异国风情的脸孔。
略看虽像汉人,可细看之下,却可发觉这男人额头远较一般人谷出,眼珠呈湛蓝色,鹰鼻厚唇,却是个混血儿。
此人年纪与龚天正相若,蓄着络腮胡子,再配合肌肉贲张的体格,形相相当豪迈。但怪异的是,他肤色偏黄,但双臂从手指起,至肩头止却是墨般漆黑,且隐泛金属光泽,一看便知此状非是天生。
“本人区傲,正是魔工。今日能够和当代匠神相遇,甚是欢喜,高兴得都差点忘记了你我之间的师门恩怨。”魔工哈哈笑道。
龚天正正色道:“如此说来,区兄是打算在此和我分出生死罗?”
“哪有如此简单,龚兄正是区某毕生难求的对手。何总你我师门,恩怨纠缠千年,又岂是简单一个生死便能解决。”区傲闻言,摆手说道。
龚天正细细打量他的双臂,奇道:“区兄这双妙手,莫非是把魔动傀儡的技术用在了自己身上?”
区傲点头,欣然道:“龚兄好眼力,想你匠神一脉诉诸外求,制万千巧器神兵。然我魔工,却往内寻,如同区某,虽只两臂,却集千兵于一体。如此兵器既为吾血肉,再无内外之分,方为上乘之道,龚兄以为如何?”
龚天正摇头笑道:“这点我不敢苟同,兵器就是兵器,非血肉所生,既为外物,又何来内外之别。我匠神制巧器万兵于外,便是明了再锋利的神兵也终是外物,只是辅助人的器物罢了。然你魔工却主次不分,须不知修心为上,修身为下的道理。”
被龚天正当面反驳,区傲却毫不在意,反而笑道:“这正是你我师门道统之别的由来,也是思怨的起源。但即便你我在此辩论个三日三夜,却也说不清孰是孰非,不若我们另寻比试之法,一较高下如何?”
“如此说来,区兄心中早有计较,不妨说来听听。”龚天正微笑说道。
“好,龚兄快人快语,十分痛快。”区傲笑容一敛,正色道:“眼下魔门正与华夏白道较劲,不若这样,你我各助一方,看到时哪一方胜出。我看龚兄是不会站在魔门一方,便由区某代劳,龚兄认为如何?”
龚天正苦笑道:“我能否说个不字。”
“你说呢?”区傲回道。
说罢,两人大笑起来。
龚天正笑罢摇头道:“华夏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区兄又何必再来插上一脚,你我之间师门恩怨,实不必把他人拖下水,区兄可否重新考虑一个方式。”
区傲双眼智光闪烁,冷言道:“龚兄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天下之势,又岂是你我两人所能左右得了。时来势至,若它要乱,即使没我们参与,也不见得就会拨乱反正。区某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若龚兄以为不然,那便依你所言,我们择日分出生死亦可,但那却会无趣得多,也叫区某不免要小看龚兄了。”
龚天正知道他心意难改,只得说道:“那一切便依区兄所言吧。”
“这就对了,就让我们放手好好大玩一场吧。”区傲哈哈一笑,拣起地上黑袍重新披上,遮住他那奇怪双臂,跟着说道:“今日别过,他日再见便是死敌。区某先走,龚兄保重。”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直到那雄伟的身影消失在港口,龚天正才收回了目光。
龚天正转身看向夕阳,心中暗叹。司离再加上个区傲,这华夏恐怕将会变得更加混乱了。
火球终落入了海平面,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于天际时,夜幕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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