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各种伤你的心?”
“被自己讨厌的人死缠烂打,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就算被他鄙视成烂泥?”
“像我这样生得不够美,又什么都不会的人,若不被他鄙视才奇怪呢。”
“你就不会难过吗?”
“会呀。不过这都是因为我喜爱他要付出的代价。”
琉璃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这就好比我看上了七宝楼那根白玉簪,喜欢得不得了。可想要拿到手,就得花银子。要是自家出的银子不够,簪子卖给了别家,那也只能怪自己。”
这都是商人的女儿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万事都有代价。
能不能到手,就看代价付得够不够。
自己要买的东西,就别怪别人定出高价。
最后,这世上也有所谓的“无价之宝。”
“因为是无价之宝,所以才更惹人喜欢呢。”
说的是才子高天士,为什么脑海里飘过的却是一袭朱红的袍子?
“我明白。正是因为求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
赵浣云的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泛红了。
琉璃也跟着心酸起来。
掏出一块手帕,有点犹豫是该自己用,还是先递过去以示礼貌。
赵浣云飞快接过手帕按按眼角,神色渐渐平复。
沉默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明年春闱,家父不再担任主考官。”
琉璃愣了愣,不知该说什么。
赵浣云斜睨一眼,微笑道:“不知琉璃小姐对本朝科举制度了解多少?”
可以回答完全不了解么?
“每三年一次秋闱,在各省贡院考试。考中的举人,才有资格参加来年二月的春闱会试。”
赵浣云耐心解释说,春闱也是每三年一回,由礼部主持,正副主考官都由皇上任命。
赵阁老颇受皇上赏识,已经连任了两届春闱主考官。
按照本朝律法,同一官员不能连任三届。
“所以明年春闱之前,家父在京城可要看行卷看到吐了。”
“咦?”
原来本朝取士,为了公平起见,不仅要看会试一场的成绩,还要看考生是不是素有才名。
为了证明自己真有才华,考生们都会在春闱前赶着向名士公卿投送“行卷”,希望能得到赏识,受到推荐。
担任主考官时,赵阁老不能阅行卷,推荐人。
明年春闱,他却可以推荐自己看中的才子了。
赵阁老名声显著,又一直受皇上赏识,不知会有多少考生奔走门下,争相求他保荐。
“只要会试不出差错,加上家父的保举,必定可以金榜题名。”提到父亲,赵浣云不禁有些得意。
琉璃想来想去,只能顺势恭维一声:“要看许多行卷,赵阁老辛苦了。”
赵浣云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琉璃小姐,这里没有外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好?”
她们所在的湖岸远离人声,又有寒柳、枯荷作为掩映,真是相当安全。
“请说,琉璃自当洗耳恭听。”
赵浣云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相信我么?”
琉璃不明所以,只得说:“我当然相信浣云小姐。”
赵浣云又叹了口气:“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是真的想要帮你。”
“咦?”
“怎么,难道你不希望高公子金殿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