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乔闻言哈哈一笑,也并不深究。
就在师徒两人大声畅笑的时刻,却未曾发觉,房门之外,竟是隔墙有耳。
“岂有此理,我道是有什么重要事务,原是一对狼狈苟且为奸。”喻之秀怒不可遏,银牙紧咬。
红拂眨了眨眸子,颇有些困惑。
就在这时,大腹便便的管事,端着酒水款步而来。
“这是上好的竹叶青,唯有贵客才能资格品尝,请慢慢享用。”管事咧嘴憨笑,奉上酒水。
“滚!狗仗人势的东西……”
喻之秀正在气头上,眼见管事肥腻的腰身,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倏地一脚踹出。登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茶杯汤匙碎了一地,管事也是鼻青脸肿,嗷嗷惨呼。
“拂儿,我们进屋,我倒要看看,首座如何将你霸占过去!”喻之秀冷哼了一声,抬腿就要踢飞屋门。
“放肆!”
就在喻之秀抬腿踢门的时刻,那紧闭的房门,倏地开启,从其中走出两道人影来。当先一人,气势雄浑,稳如泰山。正是首座武云峰。
“百草堂客流如织,内室大厅,更是会客重地。你为何嗷嗷惨呼,惊扰了贵客该当何罪?”
武云峰一出门,正撞见气冲冲的喻之秀,却恍若未见,只是冲着跌倒在地的管事一通训斥。
管事闻言一个哆嗦,忙不迭闭口不语,片刻后,就是忍痛爬起来,将地面清扫干净,随即拱手而退。
虽然他是武云峰的心腹,但是与喻之秀这个实权长老争锋相对,显然非常得不明智。
若是胆敢在武云峰面前,指摘喻之秀的不是,恐怕武云峰非但不会替他做主,还要掌嘴二百,贬为杂役。
毕竟,喻之秀乃实权长老,最基本的尊卑高下还是要遵守的。为了一个管事,鹰犬爪牙一样的东西,得罪堂堂实权长老,俨然不够明智。
其间利害,孰轻孰重,武云峰自然不会错乱。
“首座大门紧闭,不知有何要事?”喻之秀冷笑一声,道。
闻言,首座笑而不语,只是将喻之秀让进屋,又差使墨子乔端来两杯乌山清茶,方才哈哈一笑,“堡内事务,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打点,不免怠慢了五长老,恕罪恕罪。”
两人张口闭口,都不再提管事,足见管事的身份,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哦?”
闻言,喻之秀冷笑一声,不声不响,端起茶水来细饮慢酌。
这让武云峰颇为纳闷,从喻之秀今日的表现来看,似乎有些不忿,是带着怒火来的,但一时又不知为何,只得耐心作陪,礼数周全。
武云峰之所以能够高居首座,掌控财务大权,可以说,人情世故,魄力手腕,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纵然有着高居一等的身份地位,也不会轻易落下把柄。
半晌,大厅内均是一声不响,气氛颇有些压抑。
武云峰城府极深,奸猾狠戾,自然是滴水不漏,而一旁的墨子乔却是有些坐不住,将身下的紫檀木椅,朝红拂的方向挪了挪,笑问道:“不知拂儿的枯木疾,还好些了么?”
红拂眉头微蹙,本不愿搭理。但屋内气氛压抑,师尊又隐隐与首座不合,红拂心中挂切,生怕师尊吃亏,便主动接过话头,“已然无碍,谢师兄挂念。”
墨子乔闻声一喜,似乎觉得有机可乘,忙不迭道:“我这有瓶花露膏,滋养筋肉再好不过,不妨赠与师妹,也能派上用场。”说着,就要从怀里掏出一瓶花露膏来。
谁想,没等掏出来,红拂就是冰冷道:“多谢师兄关爱,少爷已经替我炼制了许多虎骨丹,绰绰有余。”
“虎骨丹?”
登时,墨子乔抬手僵在场上,颇为尴尬。
虎骨丹,身为二品灵丹,比起花露膏可要珍贵太多了。
墨子乔这一番举止,分明有些自寻其辱的感觉,被赤裸裸地打脸了。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墨子乔尴尬一笑,脸色却颇不好看。
“首座,你这徒儿对红拂百般宠爱,莫不是要占了过去,成为麾下第十四个核心弟子?”倏地,喻之秀沉声说道。
甫一张口,就是锋芒毕露。
武云峰当即脸色就是阴沉下来,喻之秀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无权长老,明面上礼数周全,只是为了安抚她,若是要争锋相对,纵使十个喻之秀,也不放在武云峰的眼里。
“哈哈,要是五长老有心无力,我可以代为培养。”
武云峰不动声色道,“身为同门,自当排忧解难,五长老如今身体欠佳,无力栽培后辈,理应能者多劳。”这一番话,挖苦讽刺的意味,就十分的浓烈了。
纵然喻之秀秉性温和,也不由得勃然大怒。
“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爆碎,脸色也阴沉下来。
“但凡我存活一天,我的弟子,就只能是我的弟子,若是有人图谋不轨,除非叫我粉身碎骨,否则,只能是痴心妄想!”
喻之秀冷冽地扫视了一眼墨子乔,令后者不由得一惊,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哈哈哈,子乔还不快快赔罪?”武云峰哈哈大笑,道。
闻言,墨子乔登时应诺,躬身谢罪,又俯身收拾碎片,出门打点茶水。
等到墨子乔再次将茶水端来,双手奉上,喻之秀的脸色适才稍稍好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