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准了景妃的请求,一切皆按她的意思办。
大约在旁人眼里,宫中的二妃眼下真是和睦得紧,一个安心养着胎、另一个尽心尽力地护着这胎。
这和睦,自然是要维持的。景妃是有意做给她看,她则乐得让景妃相信自己做得很好。
如此,才好让景妃继续觉得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免得她生了防心,又要出变数。
“但凡舒颜宫送了东西来,一定接下。赏钱仍不必给多,但话要说到。”她提点着小霜,轻笑道,“她要示好就随她的意,让她觉得本宫当真信她、一步步都被她牵着走,到了那天也任她宰割。”
话中透出几许冷意,又像是冷眼旁观的轻蔑。席兰薇静了静神,想着殿中的那一唱一和,心中的寒凉更甚了些。
景妃到底是外人,如何算计都不至于让她心寒,可身边之人……
深吸了口气,席兰薇摇了摇头,不作多想。
手探入袖中,她摸了那签文出来,却未再看写着签文的一面,只翻过去看背面的签解。
苍劲有力的十六个字,当时看来意思模糊,现在却很是分明了:“宝在石中,异人少知。真待分明,尽可施为。”
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皇裔的,到底是少数人。目下……情势真是乱得很,皇帝与张家间存着一场博弈,外加楚宣不知会怎样卷进来。
说不心急是假的。曾以为有孕是一番别样的体味,怀胎十月,每一日都要好生感受,感受这孩子在腹中一点点长大。
如今,却被这时局搅得不能不烦乱,愈发觉得十个月实在太长,巴不得明天就赶紧生下这孩子,赶紧让景妃出手、赶紧让诸事落定。
“为了你平安……”她抚着小腹,低语呢喃,俄而浅浅一笑,似是对孩子说话又似是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就是再多十个月,娘亲也能忍。你好好地长大,什么也不必害怕,自有爹娘为你料理妥当。”
腹中的那小小生命似乎动了一动,像是在给她回应。她的笑意不自觉地又添了些,顿时烦乱不再,觉得怎样的纷扰都是值得的。
半夜的静谧里,好像有微弱的声响碰在床边。席兰薇熟睡中虽有所察觉,却无力睁眼,蹙了蹙眉头,没来得及多想一想就又睡熟了。
直至清晨醒来,睁了睁眼,手向旁一摸,摸到一物,凉凉的,上有雕镂。
拿在手里一看,是枚玉香囊,显是整石而雕,内外两层,每一层都雕得薄薄的,花草纹却很清晰。
最里面,显搁着一张纸笺,席兰薇蹙蹙眉头,打开香囊、取出纸笺,上面只有四个字……
保重,告辞。
他……离开了?
不知是霍祁的安排还是他自作主张,也不知此番“告辞”,除却从她身边离开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要办。
只是……上一次离开时,他是当面来道过别的,这一次却是这样不声不响,夜深人静间悄悄离去。
是觉得无意中添了麻烦而有愧意么?
她不自觉地猜着楚宣的心思,怔了须臾,化作怅然一叹。
“娘娘。”门被叩了一叩,小霜的声音传入耳中。席兰薇应了一声,让她进来说。
简小霜入殿一福,黛眉稍蹙着,定了定神,禀说:“方宝林出事了……说是、说是三更半夜忽然疯了,哭喊着要见陛下,几个宦官一起都拉不住她。倒是也没敢直接去宣室殿,费了半天工夫,将人绑了,可听说……她胡言乱语着,好像提到了娘娘、也提到了楚大人……”她说着顿了一顿,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续道,“现在……陛下往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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