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说话说一半啊。”他一副要崩溃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谢安璃是溪辰的事,我不想让傅雨希知道。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所有学生都为了第二天有充沛精力提前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却大半夜坐在房间里画什么《破船》。
好在岭安的画并不复杂,构图之类的一目了然,所以模仿起来并不是很难。线稿打好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反正是下周才交,上色什么的就明天再说吧,今晚把颜色调好就睡觉。
打开调色盘,谢安璃那天调出来的颜色我一直没舍得洗掉,已经在里面干涸了。
指尖在有些粗糙的金色痕迹上轻轻划过,关于谢安璃的疑惑又重新回到脑子里。
明明能调出这么美丽的颜色,却说自己的画是垃圾,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这样边走神边心不在焉地调着颜料,等我回过神来,盘子里已经是大片的金红色颜料了。
已经成习惯了么,我叹了口气,明明想调暗棕色的,结果又顺手调出这个颜色来。
我发愁地举着画端详了半天,无论怎么看这个破船上都没有能用上这个颜色的地方吧,,可是好不容易调出来的颜色又不舍得倒掉,伤脑筋。
可是,就是这好不容易调出来的颜色,也比谢安璃调出来的差好多。我默默和旁边干涸的颜料做着比较,真不敢相信这些颜色竟然是他不到一分钟就调出来的。
还说自己不是溪辰,骗傻子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
我猜想谢安璃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不再画画,甚至不肯承认自己是溪辰。
可是他一直躲着我,我连跟他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除非偷看他日记之类的东西……
一道灵光在脑子里划过,对了,那个笔记本!我兴奋地拍了下手,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日记,但是看他每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上面一定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也许里面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打着谢安璃笔记本的主意,让他给我看他一定是不肯的,还会暴露我的企图,那我只能靠偷看了。
课间时间太短教室里人又多,不适合作案,中午他又总是呆在教室里。而且他现在应该对我很警惕,如果我找时机把本子偷走的话,他一定会想到是我干的。想来想去最合适的时间就是体育课了,谢安璃不得不离开教室又不能把本子带在身上,而且教室里空无一人,时间又很充裕,无非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下午的体育课解散的哨声一响,我便迅速回到教室。果然,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谢安璃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摆在桌子上的,我上节课看到他拿出来翻了一下,然后塞进了抽屉的书包里。虽然抽屉现在上了锁,但是我观察到他总是把钥匙夹在书立中间的历史书里。
找到了!我欣喜地从书页里面拿出钥匙,准备开锁。
“陈简佳?”
“啊!”我吓得一哆嗦,钥匙从手中掉到地上,这辈子第一次做坏事被人抓到,我显得格外手足无措,只能点头哈腰地道歉连头都不敢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我就是好奇……傅雨希!”看清来人后我挫败地喊了一声。
傅雨希站在门口看见我慌乱地样子整个人乐坏了,他开心地跑过来:“怎么了,你在做什么坏事呢?”
“别过来!”就算是傅雨希,我也不想让他误会我是乱翻别人东西的小偷。
可是已经晚了,他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被我打开的锁:“你……这不是那个谢安璃的桌子么?”
“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干得好!”他居然一脸兴奋地在我旁边蹲下来,“你是要往他的书包里灌水还是抹泥巴,怎么不叫上我?”
他居然把我想象得比真相恶毒一百倍。
“你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你,”我翻了个白眼把钥匙捡起来,“你不是在上体育课么,怎么回来了?”
“我看到你着急地往回跑,以为有什么事呢,”他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没想到在这里偷开人家的桌子啊,啧啧。”
钥匙在我手里,又被抓个正着,我是万万抵赖不得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目击证人收买成我的共犯。
收买并且教唆傅雨希做坏事是我的拿手好戏。小的时候想保住好孩子的形象却又很想恶作剧的时候,我就会指使傅雨希去做,加上他小时候确实有点傻,所以每次都会很听话地按我说的做。譬如拿颜料在楼道里涂鸦,往人家晒着的被子上面洒水等等,但是他总是笨手笨脚被抓个正着,每次我都笑够了自己偷着跑掉留他一个人被骂。唯一失败的是有一次我指使他拿鞭炮去炸院子里一条野狗,结果我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就傻乎乎地把鞭炮丢到狗屁股旁边了,那狗追了我们一路直到跑上楼梯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