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组织上说话的吗?”向华群脸色一板,“这么说来,你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了,把什么责任都推卸得一干二净!”
赵政策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诧异,好像不太认识向华群这个县委副书记似的,抬头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向华群同志,我在叙述事实,这有什么问题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马上紧张了起来了,向华群被赵政策噎得不行了,气呼呼地喝了几大口茶,躺在沙发上不做声了。
易华荣也愣住了,平时看赵政策都挺好说话的,今天怎么也突然顶撞起人来了。是年轻气盛,还是别有用意呢?可易华荣又觉得有些犹豫,因为市委书记徐东清并没有就这个事情发表明确看法,也没有打过电话给自己任何指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政策同志,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易华荣想了想,就很耐心地说,“罗市长为这个座谈会纪要上了市报的事情非常生气,市政府的有关领导形成了集体决议,认为这个事情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要求我们西衡县委县政府就这个事情做出解释。”
“易书记,这个事情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吧。”赵政策沉声说道,“当时是谢副县长叫我参加这个座谈会的,代表们一个个提出问题与建议,我和谢副县长一个个给予解答,并没有对任何领导进行含沙射影的批判,都是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进行调研。如果县委认为有必要,我可以去市里向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当面进行解释。”
易华荣一听这口气不对劲,叹了一口气就不说话了。从易华荣自身的角度来说,是绝对不希望赵政策出事情的,也更不希望和赵政策之间有矛盾。所以,易华荣觉得自己还是沉默一些的好,反正有向华群这个唯恐世界不乱的县委副书记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到时候出来收拾残局好了。
果然,向华群马上冷冷地说:“我刚才已经和易书记商量过了,这个事情你必须好好检讨,而且必须是书面检讨。”
“向华群同志,我可以明确表态,现在就可以。”赵政策火冒三丈,马上说道,“在没有见到组织上的书面要求之前,我是不会做出任何检讨的。如果一定要我出具书面材料来说明这个事情,我也就是把座谈会的会议记录照抄一遍,我个人是不会做出任何评论的。”
向华群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可能是觉得这个动作也不足以显示自己县委副书记的威严,马上又矮下身去,在茶几上面拍了一巴掌,吼了一声:“赵政策同志,我告诉你,你这叫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掉泪。态度老实一点,还可以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赵政策冷冷一笑,拿眼神直视着向华群,漫不经心地说:“向华群同志,我也告诉你一句:不到长城非好汉。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顿了顿,赵政策又一字一句地说:“另外,你向华群同志一个人是不可以代表组织的。我今天尊重你是县委副书记。不尊重你的话,你就什么都不是。”
说完,赵政策看也不看已经被气得脸色通红的向华群,转过头去对易华荣说:“易书记,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那个……”易华荣呆了呆,然后摆了摆手,“行,你先去吧。先冷静冷静,把事情想清楚。估计市政府领导还要找你谈话,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赵政策转过身就走,头也没回。不过,出门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地把门轻轻带上了。
“易书记,您看!这个赵政策都什么态度嘛。”见赵政策一出门,向华群马上铁青着脸说,“这样的年轻干部,不知天高地厚,得志便猖狂。”
易华荣打了一个哈哈,然后递了跟香烟给向华群:“政策同志还年轻嘛,说话是有些冲。你是老同志了,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再说,这个事情政策同志确实有些冤枉。我也过问了下这个事情,赵政策同志确实是不知道有记者混入了座谈会里,座谈会是谢副县长组织起来的。听说,会后赵政策同志还是给了那个记者脸色看,最后发脾气离开现场的。”
“有事实根据可以敞开来谈嘛,我也没有说这个事情就一定要他赵政策负主要责任。”向华群的表情稍微缓了缓,“起码一条,座谈会上提到了罗成中市长,赵政策当时就应该把握好分寸,提醒下代表们不要对领导进行随意评论吧,这个事情他赵政策总负有一定责任吧。再说,市领导都明确表态要追究责任,他这个态度也太不配合了点。”
顿了顿,向华群又补充了一句让易华荣脸色大变的话:“他赵政策不就是仗着给市委徐书记当过专职秘书,认为自己的靠山硬,才这么嚣张吗?”
这也难怪,向华群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要知道,向华群的最大靠山就是市长罗成中,而易华荣的最大靠山就是市委书记徐东清。向华群说赵政策是依仗着市委书记徐东清,和说易华荣也是仗着市委书记徐东清支撑着,并没有什么两样,怎么能不让易华荣心里不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