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别这个要动,那个也要动。”赵政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一走,人家把帐全部算到了我的头上,我可只是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经不起折腾。”
“是啊,尤县长虽然脾气有些冲,但也还算直爽。”黄铁芯也马上插嘴说,毕竟,因为这个事情要动一个县长,有些过了,市委领导也会很为难。
“就是,我找个时间,把尤县长约出来,大家一起喝杯酒。”赵政策就说。
“算了,就这样吧。”胡天叹了一口气,“和你们地方官员打交道,就是累人!”
“走吧,去我那睡。”赵政策就站了起来,“你小子可把芯叔折腾得够呛啦。”
“没什么。”黄铁芯赶紧摆了摆手,“胡团长可是稀客,请都请不来的。”
“芯叔啊,不好意思了。”胡天看了看赵政策,赶紧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黄铁芯算是看出来了,赵政策是把这个团长同学吃得死死的,只要赵政策在,出不了什么问题。只是赵政策在利用这个事情做文章,唱的什么戏,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黄铁芯也松了一口气,赵政策来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以向徐书记和罗市长交差了。估计这个事情过后,衡北市的一二把手都会有些倚重自己了,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说白了,自己是沾了赵政策这个福星不少光啊!
出了黄铁芯家的大门,赵政策就嚷嚷开了:“陪我去吃碗面吧,我可被你小子折腾惨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走吧,我也饿了,就你受累。”胡天瞪了赵政策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黄铁芯透过窗户的玻璃,见胡天很是亲热地攀着赵政策的肩膀往外面走,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情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都被赵政策这小子摆了一道,还不知道赵政策这次又从市委书记徐东清那里捞了多少好处呢!
转过身来,黄铁芯就忙着打电话向徐东清和罗成中俩个领导汇报工作了,这次是底气很足,说得口水横飞,有了功劳自然是要表白一下了!
回到了赵政策在市委宿舍楼的单人间里,赵政策发觉房子里居然很是干净,而且还有股好闻的香味,这才想起来给了王丹一片钥匙,感情这丫头经常来帮自己打扫呢。
“哇,有女人味!”胡天马上大呼小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这里可是市委宿舍楼,要是传出生活作风问题,我都不要在衡北市混了。”赵政策没好气地瞪了胡天一眼。
“你做得我说都说不得,还有没有天理啊。”胡天才不管这些,大大咧咧地说。
“洗脸洗脚,然后我们谈正事。”赵政策开始张罗着烧热水了,跑到邻居家里用新煤换了一个燃烧着的煤,把炉火给烧了起来。
烧好了水,倒在一个桶子里面,先洗脸后洗脚,两个人四条腿都伸进了一个桶子里,把桶子撑得满满的,仿佛又回到了京城北方大学的宿舍里面了。
“胡天,对史华利的事情,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赵政策突然说,“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踏实过啊。”
“我明白,文人由来都是最有责任感的人。”胡天叹了一口气,“或者是我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了,心肠都变硬了。”
顿了顿,胡天又嚷了起来:“要是史华利战死沙场,我胡天没二话可说。可居然倒在桐木林场,我想不通啊。”
“这事情啊,从道理角度上来说,史华利确实有过错。”赵政策也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史华利上林场砍树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还把林场的人给打了,这才埋下了祸根。我今天去见市委徐书记,还说史华利去找林场的人买树呢,都有些脸红。”
“都是钱惹的祸啊。”胡天低下了头,“也怪我,汇款没有及时到位啊,史华利又从来没有在团里提到过困难。”
“我和派出所秦所长赶到的时候,史华利还没有咽气,就是为了告诉我那木头是给烈士连长的老母亲做棺材用的。”赵政策说着说着眼圈也有些红了,“要不是为了那根做棺材用的木头,史华利心里觉得有些理亏,也不会死的。”
“是啊,就凭他的身手,别说三个,就是十个大汉,在这树林里,都可以逃出一条命来。”胡天就说,“他就是太傻了,因为连长的事情,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一直活在内疚当中。”
“所以,悲剧的产生是有多方面原因的。”赵政策就说,“也不能完全怪罪地方政府,法制就是法制,把两个主要凶手正法就行了。那个民政局长和林业局长,你再找市政府领导闹一闹,可以弄走的。”
“就是这两个家伙,祸害的根源。”胡天就咬牙切齿地说,“我必须找他们算账。”
“西衡县政府的那些退伍军人是你的手笔吧。”赵政策就笑着说,“出事的第二天林业局局长曾学礼就被打得够呛,真是你带出来的好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