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帝只一眼,便知那法阵作用属封印和传送,很快便会以特异能量波动方式对‘心’种下封印之壳,并将之远远传送到预先设计的未知之地。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没有时间继续犹豫,若要毁灭‘心’或是开启其中意识波必须马上行动,否则,他不会知道将被传送去哪里,落入谁人手中。
天玄韵这时目光中也流露出焦急和催促,眼睁睁看着法阵即将完全发动,正忍不住探手想要将‘心’取出时,手腕却被兰帝一把抓紧。
只听他道“这该是我最希望的选择。”
天玄韵焦急欲言,法阵终于发动,一阵剧光闪动过后,桌上的‘心’踪影全无。万千言语,她此刻也都说不出口,更觉说也多余。
整个人只能无力的瘫软靠坐,目光无神的注视着他问道“为什么?”
“我尚未准备好,我想从轩辕小帝手中拿得此玉应当是最好结果。”
天玄韵注视着他全无懊恼的目光,半响才渐渐打起精神,自顾步出殿门,远远扔过来句“走吧,我既不得不相信她展示的未来,此刻再无选择。”
她走后,兰帝自在殿内默然待一会,四周环顾搜索着妖后踪迹,终不得果,才迈步离开。
心情不由颇有些沉重,不能否决妖后展示予天玄韵的未来,却又不能明白何以如此。便还是禁不住困惑于那‘心’中寄存的过往。
但却不为方才的选择追悔,他知道,对于过去他尚未准备好如何接受。轩辕小帝给予的约定期限,一直是他内心所订的期限,他相信有这些时候的思考,倒是方能有足够心里准备迎接那可能糟糕无比,可能如释重负的前世。
‘但这选择,如何会走入那女人所展示的结果?’
这疑问,自这日起,在兰帝脑海中徘徊数年。
自这日天玄韵见过妖后从魔宫出来后,整个人变了,消沉,悲伤。初时到来面对魔尊坚强道出心中打算计划的信心荡然无存,玄门那些跟随她战斗逃出的仙境世俗门尊弟子,陆续的前来寻找过她。
然而他们那些或沉默,或激昂愤慨的战意,信心以及热情无一能将她打动。
她回应的总是一句简单话语。
“我已决定在这里留下,愿意跟随的,且在极北村住下,不愿意的,好自为之吧。天玄门重建一事,再也休要对我提及。”
渐渐的,很少再有人来努力劝说。
与天玄韵情形相似的尚有无情真尊,突然丧失真尊的无情门,一时间根本无人领导。自非语死后,甚至连新任大师姐都未被确立。
门派内数位声望出众的弟子,虽不致因此一盘散沙,却因为都以为无情已死之故,或多或少存着继任真尊之位的彼此较劲,不免生出争执。
初时无情门弟子连块赶来时,无情真尊目光中尚有一丝混乱,待得了解无情门情形后,不知怎得,突然就边的冷淡,坚决起来。
不似天玄韵那般尚有解释,仅是无声的摇头,将真尊之袍当场脱下,随手掷在一众弟子面前。任她们如何哀求劝说,均不言语。
如此闹腾半个月,一干无望的弟子终于散去。不几日后,又有几个弟子回来,悲痛诉说着丧失她后如今乱成一团的门派情形,努力打动着。
最后终如更多前来寻天玄韵的人一般,陆续散走。
两个月后,终于再没有人前来的时候,天玄大殿过去的管事独身寻来,留下这里,天玄韵的精神状况也自那时起恢复许多,更在极北村庄安置居处住下。
兰帝一直有些好奇,天玄韵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望,丧失过往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变的如此消极,甘心情愿的步入妖后展示的未来命运,舍弃她父帝给予的期待和责任,放弃那许多至今挣扎奋战的仙境弟子。
但他没有追问,因为有感觉,天玄韵什么都不会说,从那天起,她已经几乎不曾注视他。
五指冰峰渐渐似乎回复平静,玄门那些弟子不再前来,天玄韵也已在极北村子住下,极少前来五指冰峰。兰帝正以为就此清静时,丰物,黄予,突然带着各自门派一干弟子,尚小部分无情门弟子,到了这里。
看到他和无情真尊时,丰物和黄予分别露出尴尬而无奈的神态。
“我们已成丧家之犬,无处容身,迫于无奈只能冒昧前来,恳求二公子收留。”
兰帝本想说,这里并非他的地方时,突然想起魔尊曾说的话,当即变了说辞。
“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