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在。”
她应罢,抬眼见兰帝怔怔发呆,知他心中所想,就不继续等待,又道“敢问师尊是否心有所惑?”
兰帝便回过神,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正是。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何以肯冒险用那忘情剑破中立真尊?”
问罢,就见独孤照定那一阵,才抬头答道“师尊既有此问,弟子不敢隐瞒。弟子修学本门大忘情之道多年,从不曾生出过这等舍己为天下想法,故而也不会以此作为交换自由条件。
当时拒绝守望真尊后,就有天玄大殿的人寻来,道倘若弟子能以忘情剑击杀如今忘情真尊,哪怕因此修为全失,也将真尊之位许于弟子。
期间又细数师尊诸多不是,并言道如今忘情门因师尊之故已衰败至人见叹息地步。故而弟子答应此事,在守望真尊又寻来时,假装应允。”
他这番话,不由让兰帝暗自奇怪,既然真如天玄韵所猜,何以又坦言承认呢?莫非跟他一样,对自己自信到不屑隐瞒说谎?
兰帝这么想,也就直接这么问她了。
就听她答道“只因弟子从开始就不曾真心与天玄大殿合作。而这交易也不具备平等性,当年若非是授业恩师以真尊之命捉拿弟子,又有几人能抓得我进去那锁妖塔里?
如今他们借由我丧失自由之机,谈此交易。倘若是旁的,弟子自会拒绝,但涉及危害本门之事,弟子自觉不能袖手旁观,故而才假做应允。
所为也不过是将其中详细禀明,如今心愿已了,倘若师尊仍旧欲以真尊之命抓弟子入塔,弟子也绝不反抗。”
兰帝听着,就想起忘情门门规中有一条,涉及危害门派存亡安危之事,视作危机生命应对。心里不禁觉得这妖魔修为当真不俗,当年不违真尊之令,囚禁锁妖塔数千年而不生怨恨,至今心境平静如水。
便点头道“很好。本尊所以要你过来,本也是想借机将你重收门下,并令你助大师姐陈留前往中立城,却不可动用忘情剑,只凭修为阻止中立真尊复生一事,阻不得便退,同时负起确保忘情剑不失却旁人手中之职。”
就见她温言喜上眉梢道“弟子独孤照谨遵师命!”
兰帝便没旁的话了,着她寻天玄韵安排住处,她却忙道不敢劳动师母,有师尊口谕,只需道个地方,她自能寻着过去。
兰帝想她对忘情山熟悉无比,也就不作坚持,着她去临近陈留居处旁住下打发了她走。
走不久后,天玄韵回来了,问罢经过后,仍旧不放心的将那妖魔读心本事说出来,又道它开始以男人模样,却一见他就变成女子。
兰帝听后就笑道“无关紧要。若别有用心,终有暴露出来那日。”
天玄韵心里还是对那独孤照不能喜欢,又觉得她用心不良,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她倘若真是阴险之辈,开始就不会对她暴露读心本事才对。
一时就不敢断定,又觉得劝不过兰帝,就也暂不提此事。
转而想起什么事来般,脸上挂着欣喜从怀里取出本册子递给他道“方才翻出来的,册子上印着的是什么忘情火法术,但我翻开细细看过后发觉,更似北冥门的北冥之炎,猜你会有兴趣,就带过来。”
兰帝还真的有兴趣,当即接过来翻阅起来,心想太上真尊出身北冥门少帝,留有这等法术毫不奇怪。早就有心修行一门强化剑气杀伤力的法术,却一直没能寻到合适,如今既然见着,还属本身门派秘法,自然拾起修炼。
天玄韵就在一侧兴致勃勃的看他修炼,一点不嫌无聊。不过个余时辰功夫,就见兰帝合上册子,闭目冥想片刻,睁开眼道“修成了。”
天玄韵丝毫不因为他这般不可思议的领会进度感到惊讶,仿佛只要他认为有必要修炼的法术,一拿到手里,必然很快领会。
自回来后的时日,她已经看这他将玄门许多奇妙仙剑法术都学会,却非如旁人般学来视做一门新技艺,而是取其中独到之处融会自身,让其本身出手之间具备那些奇效。
比如她本身所学的天玄剑舞出手时的神形分离,又比如无我仙剑门的快剑术法等。
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天玄韵当真觉得无人可及,他不仅能很快学会,且在学会同时就能运用到极精纯程度。每每问起原因,都是那句,万变不离其宗,不过是略做转变的变化而已。
听他说已学通,天玄韵便如平常般要他使来看看。兰帝便携着她手出屋外,直飞上半空,转瞬间手中就凝聚起一股剑气,随即,就见那剑气燃烧起紫色焰火,继而凝聚,开始收敛成剑形,最后竟变成北冥不知帝的模样。
但见兰帝随手将成形的剑气射飞出去,那剑飞出老远后猛然爆散开来,释放出一大片熊熊燃烧跳动的紫火,疯狂朝四面八方蔓延扩散开来。
直烧好一阵后,才渐渐熄灭,消逝。
天玄韵便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