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真尊这般说罢,抬眼朝停在不远处,双手别放背后,脑袋低垂着的照望过去眼,便自顾又飞开去。路上,顺道就将几个追赶过来的守望弟子赶走。
兰帝愣在那半响,心里怒火越来越烈,想起照,就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她见着了,便超前飞出两步就又停下,仍旧低垂着脸,却不动了。
兰帝便又重复此这动作,她就又飞前两步,然后还是停着不动。
他便不耐烦起来,转身飞将过去,一把拽着她手,急匆匆的就朝忘情山赶去。
所谓西南黑十三禁制,根本就是他当年见到的那个所谓懂失魂咒的天狐。初时他听着就有些起疑,如今过来一问,果然便是。那不必说,照当初说的鬼话就是骗他的,太上真尊不也就是故意串通骗他吗?
他如今心里并没有对那所谓的妖后有什么好感,本就一直以为圣魔仙便是她,那许多的莫名情感也都灌注她身上去了。
方才那妖后破禁制出来说的那些话,更让他听着说不出的厌恶,自大的让他讨厌,目空一切的惹他讨厌,仿佛这天地存亡生灭,都由她说了算似的,仿佛旁的人都不值得跟她相提并论似的。
这反差比起圣魔仙,就变得更清晰强烈起来,只差没在心里头骂他自己前世有眼无珠,怎会娶这么个女人的。便又想起那剑里头藏着的环境景象中应当是魔尊的女人来,那不张扬的模样,淡淡然静悄悄的举止,想着便有些渴望亲眼再见见她。
但即使这样,照和太上真尊瞒他的事情,他可无法装做不知道,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不可能罢休。若不弄明白照和太上真尊的用心,日后他如何信得两人?藏心里不说自个揣测的事情,他不喜欢做,也自问做不来。
不片刻功夫,就到了忘情后山里头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兰帝想也不想的就拽着照一把推开木屋的门,大步进去。
果如他所想般,太上真尊仍旧如过去那样,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石头般坐那。到他闯进来,还不待说话,他便先开口了。
“吾徒,你可知仙境中的禁制要如何才能解开?”
便压着兰帝的问话,他倒也不是冲动至不能按耐的人,如今也不怕太上真尊突然飞跑了,当下压住要问的话,答道“需创造一个类似仙境般的力场空间,以强大的力量才能冲破,当是需真神力量吧。”
“吾徒所言不错,但这天地间,除吾徒和昔日魔尊那孩子外,再没有人能凭一己力量破开禁制。”
兰帝当下就想起逍遥黑心来,便问道“你是不是说,今日之事绝非魔尊出手,而是逍遥黑心和大哥联手所为?”
“他至今心不死,逍遥仙子也栓住他,仍不能改变他那颗心。吾徒若不想天地重蹈昔日浩劫,便需从他着手,妖后虽出得禁制,暂时仍返不得地魔宫去,天地间能容她藏身的也只有逍遥山一地而已。”
兰帝当即便开口拒绝道“管我何事?我为何要去。师尊既都做得眼见他们作为而不阻拦,何以又要我插手多管?我来不过是心有所疑而已。”
照便忍不住轻手在一旁拉拉他衣衫,他看也不看的就呵斥道“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完呢,少要多嘴。说不管便是不管,你拉我衣裳也没用。”
照当即便一脸尴尬的没了声息,心里又气又恼又发作不得。只是怕他这般态度惹恼太上真尊而已,却换他一顿责骂。
“吾徒,事情缘由就如你内心所猜一般简单而已。何必多想它。为师恐你知她真实,重蹈昔日覆辙,便着她如此说。为师所以任由她破禁制而出,皆因你不日前之言,妖后虽算得天下事,但并无撼动天地的力量,除非吾徒你助她,否则,她不过有力难为。终究是吾徒你的情孽路障,如今事既至此,当由你自去解决面对。”
兰帝听罢便不说话了,觉得这事情倒也确实简单,想起别的,就又问起“她何以以师之徒自居?”
自然知道,玄门里有可能又有资格被那女人称呼为师傅的,除面前着老头还能有谁?
“昔日为师念你修为长进,曾几番与你相遇,之间一次便遇着她在你身旁,知你们即将成婚,又见她资质可造,便传她一本为师心血经卷。那之后,她便通晓玄魔一切秘术法阵,也甘愿随你自居为徒。”
兰帝又解去一惑,忙又问道“圣魔仙到底是谁?妖后既然被禁制在此,那她……”
“吾徒自当想通,吾徒当年得以不灭魂魄,全凭善水之助。妖后那孩子当年虽非死于忘情剑下,状况却也差不太多。为师本要将她封禁的,不想未能完全成功,让她意念得以逃过些出去,入主到生前便准备着的一具肉身里。但如今那身体已自成意识,她不会强行摧毁吞噬,想要融合自要耗费一番功夫。”
“妖后当年,到底为什么会死?虽然徒儿不解当年何以娶她这般女人,却仍旧心里疑惑,当年有徒儿和魔尊在她左右,天地间还有人能伤她性命?”
太上真尊却不回答,自顾道“吾徒,逍遥山去与不去,全在你。当做什么,想做什么,便自管做去吧。旁的事情,若不需知,何必追究多问?”
兰帝本也只是好奇,听罢便道“不过是好奇而已。”说罢就拉着照要走,太上真尊却又开口道“既是好奇,为师便告你,当年没有人能杀得死她,除她自己。”
兰帝已带着照跨出门外,听着心里就觉得,这答案听好过不听,反倒让他更好奇起来,这么说她难道是自杀?好端端的她做什么又要自杀?既然是自杀又何以不死个干净,又要设法留好后路又活过来?
这么想,却也懒得再追问,否则就不是在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