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关修养的秘殿里,有文字记载提及过一件法宝,名沉睡之血。出自何人之手早已不得追索探究,在漫长历史中曾经数度为人执有,每一次它的出现都造就一个厉害的人物,同时沾满鲜血。八百年前他最后一次出现,为剑帝斩妖而得,后来将他送了予一个一直希望拜他为师,身世凄惨的孩子。
那孩子因自幼遭遇太过凄惨之故,心性极度偏离正规,杀伐之心甚重,为人心狠手辣非常无情,一生不近女色,除却疯狂崇拜敬重的剑帝外,就是妖后前辈都不得其尊敬。他得了那柄魔剑之后,实力突飞猛涨,曾经一度在地魔门造成无数杀伐,却一直不改跟随剑帝之心,但剑帝习惯独来独往,一直拒绝。
他本在地魔门闯出极大名头,却因剑下沾染太多血腥,得罪太多势力,始终只得人敬畏而不得人接近拉拢,有名而无势。但终究是个人物,手底下也不乏崇拜衷心与他的高手。他的狠辣和杀性终于有一日触犯了地魔宫,后来一日遭遇上妖后前辈时,欲杀之。
偏激认为,若非妖后之故,剑帝必不会如被栓绑般,不复过去的我行我素。但妖后前辈虽然本身无缚鸡之力,但她精通诸般奇阵,随身携带诸般法符催动起的阵法力量天地间就已无几人能破,他又如何近得身?”
兰帝正听得入味,她停了下来,在他有些急切时才又道“他自得沉睡之血修得魔功大成后从未尝过一败,却面对不休武功的妖后前辈而不能奈何,所受打击可想而知,当时虽然被迫退走,却因此激起他强烈杀意。
其后不久,领了一干手下意图刺杀时,本不当在身旁的剑帝却现身了,便只一剑就将他和一干属下重伤,他本就不会对剑帝出手。当时心里虽然气愤他庇护‘妖女’的行径,却也不多说什么,放弃抵抗的任其处置。
剑帝一生纵横,哪里容得旁人胆敢杀其爱妻,当下就要废了一干人修为,却被妖后前辈劝住,他内心本就有些不忍,经妖后前辈一番劝阻后,愤怒也渐渐平息,便当场对他下了禁令,不得其许可,终生不得在使剑。
他一生敬重剑帝,又受他诸多恩惠,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却留话道‘大哥,你日后必会被这妖女累死!’,说罢便领着一干受伤属下走了。自那之后,再没有人知其之事。”
她说到这里,又自停下,半响不见开口打算。兰帝只得追问道“这些人莫非跟拿把沉睡之血的魔剑有什么干系?”
她不置可否的沉默片刻,神色凝重的开口道“尚没有完。但是后面的话,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你。不若由你决定吧。”
都已听了这么多,哪里还需再考虑?当即示意她说下去,不料她却份外的严肃一再要求他考虑清楚,说是后面的事情,怕他会后悔知晓。
再三得到兰帝肯定答复,她才终于肯继续说下去道:
“后来妖后前辈不知为何死在地魔宫里后,剑帝不久后突然做出惊人之举,放话将于某日破天灭地,天下间能阻止他的人唯有太上真尊,万灵若不愿随天地灭亡步入毁灭,便只有央他出手才能败他。
后果不其然,天地高手群起攻之都不能胜他,正邪高手在那场浩劫下几乎殆尽。那之后,地魔门一度流传个说法,剑帝所以败,仅仅因为他求死,否则便纵是忘情剑也灭他不得。再后来,有人散步谣言,道剑帝未亡,必将复生。
随之不久,地魔门出现一个难抓踪迹的神秘组织,似与诸多财团均有莫大干系,到处推波助澜的散发天地毁灭重生论,不断为已亡的剑帝正名,扭转其被人唾骂痛恨的形象。可以说,后来地魔门所以不似天玄门般存在对剑帝的第二种态度,全是那组织的努力之故。
再后来,那神秘组织又销声匿迹了,但地魔宫曾调查推测,其首脑就是当年被剑帝禁令不得使剑的沉睡之血执有者,更隐约察探出,他们信奉天地毁灭重生既能步入完美世界的理论,等待着剑帝复生,助其恢复功力,助其完成当初未能毁灭天地的伟大壮举。”
兰帝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她的意思,这些人就是这组织的成员,他们到来这里,根本就是冲他而来。这组织就是当初仙来山庄少庄主加入的那个,追求灭世疯狂目的的一群疯子。
当下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这样。”心下却寻思,不知这些人是知道他前世了,还是为仙来山庄之事来寻他麻烦。
他自这般装模作样,心下总觉得圣魔仙该是知晓他的秘密,却见她也不再多说,自然也不会撕破那层彼此明知的薄纸了。他一直疑心她就是妖后转世,而本就对她别有好感,虽不知是否失魂咒的缘故,但总之确实如此。
倘若彼此当面说穿了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了。当即装做继续埋头整理资讯,不再看她。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她方才说的这批人来历之事,倘若他们是发现他而来,他当如何应对才好?
倘若根本没有从她口中知道这组织前世跟他的诸般干系,他也不会为此烦恼了。只会如同驱赶疯子一般将他们赶离自己,必要时候更会以非常手段应对,但如今,却难以视之为纯粹敌人,难以狠心。
一个为自己而存在的人而不断做许多事情的人,哪怕他做的非常不对,也绝难让人去彻底的痛恨。他不由明白,方才圣魔仙何以那么严肃认真的反复征询他态度了。
真相总不如人以为的那么容易面对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