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美学,一座巨大的雕像如何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其中涉及到不少美学原则,因为人在地面观看大型雕像,跟平常观看小雕像不同,据我所知,大雕像的比例并不像小雕像那样匀称,因为阳光变化,会使某些部位看起来像阴影,为了消除阴影造成的扭曲,大雕像也要对塑像本身进行扭曲,所以大雕像缩小了看,反而是丑陋的,比例不恰当的,而研究清楚这些,会让我们对光学原理进行初步探索。
这一切都是创造,是对一门学科的深入挖掘,并利用这一学科地知识进行创造,你们可以想象,这期报纸一出来,全大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物理学,原本我要挨个告诉他们每项工程里头都存在一些物理原则,告诉他们完美的工程都是经过数学计算,而后用尺子量出来的,但现在不用了,全大宋都知道‘凡物皆有道理,这就是物理’。”
稍停片刻,赵兴补充说:“花一百万贯,让整个大宋关注一门学科,让大宋明白一个道理,多便宜。而聚集大宋最有才慧的人涉及这项大工程,等于无形中为我南洋事务局培养了一批精通物理原理的学者。如今,官家已经把各个王爷分遣出京,大宋今后将在南洋修建无数城堡,有了这批人存在,有了无数人研究物理,今后我们地活会轻松许多。”
万俟咏沉思片刻,答:“话要这么说,倒是听起来满像样,可谁又明白太尉大人出于一片公心呢,别人不免以为太尉在炫耀财富,这可不好。况且,刚才两位夫人的担忧也有道理,嫡次子的婚事办的如此豪奢,李格非那里会怎么想?”
赵兴岔开话题,问:“帅子连该回来了吧,我准备派一些完全与宋人不一样地土人去渤海国,你尽快通知他回来,我去日本也要带上他。”
万俟咏诧异的望了赵兴一眼,回答:“帅子连上月已经撤往耽罗岛,目前正在耽罗岛整理战利品,疗治伤者——他不能不撤,上个月起辽人与金人都在组织人马,希望捕获一个证据来向大宋交涉,他的士兵屡次遇险,不得不撤出渤海境内,以回避险情……这事你也知道。”
稍停,万俟咏马上又说:“我以为大人这次去日本根本没必要,倭人现在对我们恭敬的不像话,你要打他左脸,他在你打完后还把右脸凑上来,在这种情形下,大人带兵去日本,我猜一定打不起来,这大军一动,耗费多少钱粮,大人空跑一趟。却又为何?”
万俟咏开始与赵兴谈公事了,程阿珠与陈伊伊只能无奈告退,程阿珠告辞的时候还继续努力:“相公既然决定了,奴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李家那里,相公还要去亲自解释一番。”
赵兴点头:“我听说李格非目前正在湖州游玩,我马上去一封信,给他解释一下。你们放心,李格非不是小心眼的人。”
陈伊伊临走担忧的说:“此事过后,城堡中不免要添一些护卫,以防枭小窥视……”
两位夫人告辞后,万俟咏继续交代公事:“离人,我看这次帅子连去辽东,也是得不偿失,大军出动八个月。空耗了数百万钱粮,也消耗了许多军火,原本想隐秘行事,但现在辽人、金人都知道这支军队是谁的,只空瞒了官家一个人。有用吗?”
赵兴回答:“有用,我们通过六个月地实战,检验了新式武器的实用性,这种武器将会在今后数百年间。成为战争地主力,我们用六个月对它进行定型,实在便宜。
辽人、金人知道了又怎么样,金人现在跟辽人打的热火朝天,他们现在暂时休战,是因为双方都想支出力量以便再战,他们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非得一方倒下来才能罢休。所以契丹人现在无法顾及我们。
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军火准备不足,恰好辽人与契丹人也都暂时休战,使得我们没机会下手,等吧,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筹备物质,等到双方战火重新燃气,那就是我们行动地机会。”
万俟咏质疑说:“上个月你看辽东军报。不是说了一句:本想让帅子连练习对付骑兵地战术。没想到辽金双方终究没有出动大规模骑兵。如此一来,我们练军地目地岂不落空了。你又说还要等。等多久?双方再打起来,我们现在训练的士兵岂不已经老去?”
赵兴皱了皱眉,烦恼的说:“朝廷调回了刘仲武,将他调去陕西后,吐蕃方面应该很快会平定,那时,估计变故发生的时机就到了。”
赵兴说到刘仲武,此时刘仲武正在参谋本部观看青年学生们的战术演练。根据他的叙述,学生们已经在沙盘上重演了淮西之战,并在演示中一一指出此战的弊病,还推敲出无数种制胜手段,令刘仲武叹为观止:“原先太尉提醒我来这里看看,本官心中还略存鄙视,以为纸上谈兵,不过尔尔,没想到这一番重演,竟能发现如此多地毛病。”
折可家的折可保也深有同感的响应:“我原来以为火枪兵跟长枪兵没啥大的区别,战争吗,打的就是主将运筹帷幄地本事,没想到用火枪打仗,还有这么多的道理,这趟来杭州学习,可算是值了。”
同样是陕西来的郭广生回答:“山区作战,我听说妖兵很有一套。高转运使这次失误了,山匪在山后鼓噪,他应该命令一个班组登上山梁,用随军小炮轰击山匪可能的隐藏点,而后令龙骑兵出击,将山匪驱赶到步兵预设阵地……可惜,除了南洋事务局,似乎其它地方没有这么全地兵种。”
刘仲武扭头问:“我听说那小炮威力巨大,郭兄刚才说,有了这种小炮,从此陕西无必克的堡垒,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郭广生点头:“我曾经亲眼观看了小炮试射……”
说到这,郭广生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门继续说:“我听到一个传闻——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传闻帅子连在辽西使用这种小炮,没有炸不开的土围子,甚至连石堡也不能阻挡。据说一个都的士兵,配上一门这样的小炮,可以守卫住一座简陋的山村,契丹人虽然出动了大队骑兵,却对他们无可奈何。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应该可信,他原是陕西子弟,曾向我概叹:若是家乡地山村有这样一门小炮,西夏人来了,便轰他娘。任它铁鹞子多厚的盔甲,也能炸个稀巴烂,如此一来,小村即使二三十人守卫,也能固若金汤。”
折可保毕竟是陕西子弟,他好心的提醒:“刘安抚此去秦风,不妨带上几门小炮,打下的山寨无需太多人守卫。一个都的士兵外加一门炮,吐蕃人只能采取久困之策,只要寨中有守,坚守它十天半月,炮弹不打光之前,任它千军万马前来冲击也是徒劳。”
刘仲武郑重拱一拱手,称谢说:“二位,这是教我今后的战略。多谢了。”
郭广生盯着沙盘,有意无意的说:“吐蕃那里地广人稀,地势平坦,但现在朝廷既然不愁战马,不妨也像南洋事务局那样武装一支骑枪队,随军只携带足够的弹药和小炮,攻下了寨子由步兵驻守,主力则穿插轮回。四处开花,处处攻击,必叫青唐人守不住家园放不成马……”
刘仲武盯着沙盘,点头称赞:“如此一来,朝廷只要很少地军械。我就能在两年之内逼迫青唐人重新降顺!”
种家地种明武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闲闲的插言:“我想太师大人不需要他们降顺,这群人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反复不定,朝廷几次征调大军,耗费了多少钱粮。刘大人此去,不妨跟太尉商议一下,我以为太尉正却马奴,南洋正缺少奴工……”
折可保憨憨地笑着,提醒:“西夏人谈起赵老虎,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太尉在环庆推行的减丁策略,效用们深入夏境,劫掠牧奴,使得夏人至今都不敢单身外出放牧,另外,还有贩售马匹,贩卖奴工以折顶军费策略。
刘大人此去秦风,不妨沿用环庆旧策。利之所在。必人人争先。士卒们打仗积极性不高,就让他们知道打仗有收获。抓捕的牧奴,抢劫到的战马,都交给环庆商人收购,如此一来,士兵们必然人人拼命。此战过后,青唐必无人烟也。”
闾丘观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脸上带着他的招牌嬉笑,他一张口,大家都知道众人刚才地谈论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不妥不妥,青唐是片肥沃的牧马之地,这番外异族,一鸡复起一鸡鸣,消灭了赵怀德,会窜起赵怀玉、赵怀石,青唐那片土地空下,会有无数部族强着迁移,终究是大害。”
刘仲武皱皱眉头,若有所思的回答:“你是说像太师大人所做的那样,把占领的土地贩售给其他人……但我听说北洋事务局打高丽,掠夺回来的土地都没人要,连几个铜板贱售宋商都不愿意去,那片土地又寒冷又凶恶,异族不停骚扰,哪会有人愿意购买?”
闾丘观笑嘻嘻的回答:“中原人不要,草原人会要啊?”
刘仲武再问:“你是说找几个草原人出钱——可他们哪里有钱,我猜他们整个部族凑一凑,能凑出十个铜板就算富裕。”
闾丘观笑地很开心:“没有钱,他们有人力。大宋的土地不能白得,想占那片土地,哪人力来换!”
刘仲武眼前一亮:“你是说招引异族助战,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事后许诺分给他们土地……可这里关系到朝廷的法度,青唐是朝廷心腹之患,该分给哪些部族,恐怕朝廷自有打算。”
闾丘观笑而不答。折可保与钟明武都已经明白过来,郭广生不顾刘仲武官衔比他大,一拍刘仲武的肩膀,大叫说:“你傻啊,招抚原先的青唐人也是招抚,招抚另外地部族也是招抚,你征战陕西多年,难道邻近西夏的地盘上不认识几个友好部族,让他们出战,准许他们事后迁移到青唐,而后他们空出的西夏土地,再分给秦风百姓,这一进一出,朝廷只会以为是大功,你不说那些部族是从西夏迁来的,朝廷谁知道?”
刘仲武恍然大悟,他连连跺脚,心有灵犀地频频点头:“没错没错,环庆那边,毗邻的牧族以及待不下去了,左右不少部族向大宋使媚眼,无它,只要求我们不去骚扰……不错不错,我怎么早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