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一起的日子可以忍受,可是这种分离的场合,她总要抱着他哭一场。
陆云旗也有些难受,拍着她的后背,不管身旁的路人看他们的眼光,头埋在她蓄长了的头发间,嗅着她的香气。
“我要检票进站了,不然要赶不上火车了。”
“赶不上就不走了。”萧莞擦着眼泪,鼻音深重,依旧不撒手。
陆云旗无奈的叹气,“行,那就不走了。”
他这么说,她反倒不闹了,哭哭啼啼的松开他,推他肩膀,“你走吧,快走吧,赶紧的,不然我还难受。”
陆云旗拖着行李走了两步,又返身回来用力的抱了她一下,“下个月我还回来,不许哭了,脸都肿的跟猪头似的了,一点儿都不漂亮。”
萧莞听完他的描述破涕为笑,“你才是猪头!”
陆云旗看她笑了这才往检票口去,一路没有回头,怕回头看见她哭自己会心软,怕自己忍不住留下来再不想走了。
**
陆云旗走了一个多星期的时候,他给萧莞打电话,说女房东找他。
“她说她有个表弟,和家里闹翻了,带着媳妇出来了现在没地方住,因为我们不住那边,想转租我们的房子,这样我们明年不租也不用付违约金了,她说会跟中介谈,帮我们把押金给要回来的。”
萧莞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疑惑的问,“你不是说不要转租出去么?”
陆云旗咳了两声,“别人的话我是不同意,可这不是房东么,感觉应该不会有很多麻烦。而且那个房东我们见过了,人也不错,她又说的很可怜,希望我们能帮她个忙,我就答应了。”
“你已经答应了啊?”萧莞也高兴,“那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过去一趟,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然后把钥匙给她,她给你租金。”陆云旗听着萧莞愉悦的语调,觉得这事办的还挺好的。
萧莞当时正在睡午觉,挂了电话以后连觉都不睡了,盘算着能收回多少钱,跟陆云旗发信息说“这钱给我!我一个车胎出来了!”
她说她要在毕业之前攒出来一辆汽车的钱。
陆云旗回,“给你给你都给你。一会儿打车去吧,人家在那儿等着。”
因为有租金对比,打车钱也不显得多了。萧莞打车过去把陆云旗的一些重要合同和文件给带走,和房东谈了谈,对方表示东西太多不要紧,等着找人再来一趟拿就行,因为她表弟现在还没来看房子,钱也没给呢。
萧莞白跑了一趟,埋怨了陆云旗几句,不过还是很高兴的给自己大学同学打电话。那个同学就租房住在学校附近,萧莞打算叫了她一起去收拾厨卫用具,都送给她用。
过了两天房东打电话让她去拿两个月的租金,说表弟夫妻俩已经住下了。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萧莞和女同学都有些窘迫的收拾着,基本上能带的都带走了,连那半袋大米都没留下。坐车往回走的时候,萧莞一拍大腿,“哎呀还有我的‘热得快’、插线板和路由没带!”
同学问,“回去拿?”
萧莞给陆云旗打了个电话,陆云旗说就放在那里吧,反正拿回来也没用,等下次去收剩下的租金时再带走。
原本以为事情解决的很漂亮,结果要收下半年租金的时候,中介打电话说得提前一个月转账。陆云旗给女房东打电话,女房东支支吾吾的让他先垫上,他说自己没那么多钱,女房东又说那再等等,她凑一下钱。
结果房东拖了好几天,中介又打电话催的时候,陆云旗只能去催房东。原本一直说没问题的房东这次直接坦白:没钱。
房东说把房子租给自己家表弟的事是埋着她老公的,家里的钱一下子支出去那么多又没法给老公交代,只说让陆云旗先垫付上半年的,然后她每个月给他房租。
陆云旗自然不肯答应,于是房东说:“那你就跟中介毁约吧。”
事情后来变得极为复杂,陆云旗和中介说明了情况,中介很诧异他居然把房子反租给了房东,总之最后让陆云旗提前一个月搬出去当做付违约金,押金和当初的水电燃气费都不退了。
陆云旗拿着合同去跟中介重新签订,看着房东的表弟又和中介签约租房子,心里不明白这群人在想什么,明明把钱给他让他交上就完事了,偏偏要弄得这么麻烦,这样他们还得再跟中介交一次中介费、照明费和水电燃气费。
他心里嘲笑这群人脑子不好用,结果这群脑子不好用的人隔了几天就找上了他。
让他退房租,还要把他们付的水电费给付了,说那是他们之前使用的。
女房东的妹妹给陆云旗打的电话,上来就是一句“我们家好几位政协的。”
陆云旗当时正在工地上监督施工,和她说自己在忙就挂了电话,结果对方不依不饶的继续打电话骚扰。陆云旗只好一边看着工人铺线,一边开着功放听对面那个据说是谈判专家的女人要求他打钱。
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当笑话讲给萧莞听,萧莞气的不行,让他坚决不要给钱,这事本来就不说他们的错,再说房子她们住了四十天了,本来就少收了八百的租金,凭什么还有退她们一个月的。
陆云旗一一应下,后悔跟她说这事让她心烦,转移了话题聊的别的。
只是他转移话题,房东那边却不肯消停,一天天的打电话,好几次经理找他都是占线,影响了他工作。陆云旗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对方要多少钱他直接打过去了,也没想着讲道理了。
这事他一直瞒着萧莞没说,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感慨:日子怎么就过得那么不顺坦呢。
累了一整天,快睡着的时候萧莞忽然给他打电话,说要给他买零食礼包,“最近网店搞促销呢!满一百减五十!你把那边的地址发给我,我给你买好吃的!”
“对我这么好啊?”
“那当然,我最爱你了,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萧莞絮絮叨叨和他说着减价的那些零食,有他爱吃的,也有她爱吃的非要让他尝尝的。他发胀的脑子不再突突的疼,心里一片熨帖。
就算日子再不顺,总归还有一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