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我们王妃,与王爷是绝配?”进京的十旗主凑在十一旗主的耳朵边说。
是绝配,一个大胡子邋遢面,一个灰裙垢面,像一对捡破烂的流浪夫妻?
十一旗主眯了眼笑,但是,进去屋里后见主子时肯定不敢这样笑的了,是人都可以看出,朱隶有多爱护尚书府家的二姑娘,自己未来的小媳妇。
朱隶拿着毛笔末端在头发里搔着,让他带兵打仗是没问题,但是,若让他撰写文书之类简直是要他老命。
当年无论如何要让个文人公孙良生进自己军营也就是这个原因。公孙良生文笔好,那一状纸告到皇上面前揭露贪污**很合他胃口。
公孙良生却觉得,这个主子哪儿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是,每次不得不拘束朱隶坐在案前亲笔书写回信公文时,朱隶浑身挠痒痒好像个孩子。
“公孙,你帮我拟!”朱隶一扔毛笔,坐了一炷香时间而已,感觉坐了一年牢。
随之,他眯起眼睛,望着窗户外的阳光,天气真好,这个时节适合踏青放风筝。心痒痒的,跳起来,站到窗户面前,在纸窗上戳个洞眼,偷偷看她在院子里干什么。
公孙良生只得在他身后咳一声:“主子,王妃可是一手好字好诗,在宫里都被太后娘娘和皇上夸奖了。”
朱隶磨了磨牙齿间,回头看自己的军师:“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臣只是想提醒王爷,如今王爷不努力,到时候在太后娘娘面前不是难堪吗?”
说起太后,这件事上办的不错,狠狠代他收拾了李华一把。毕竟太后那时候尾随先帝时,一直为他们护国公府说了不少好话。
朱隶搔了搔下巴,掠起袍角,翻身坐到榻上,问从外面回来的伏燕:“都探到了些什么了?”
伏燕微笑着说:“夫人英明,用八大车,到尚书府为王爷下聘去了。满城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尚书府的老太太激动到眼睛里当场都流泪说,他们家,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盛况了。”
对自己母亲,朱隶一直信得过。尤氏的做法,正合他下怀。
只是,那个风光要嫁他的女子,好像现在满脑子里只有自己的药材。
他这个王妃啊,是不贪财的,都能把他送的帝王绿当成几个铜板的地摊货。
越想越是不由地嘴角往上扬起,扬起大大的一个弧度。
于是,伏燕等人在下面,都亲眼看着他又神游了,而且神游到像金毛一样对着骨头要流口水的样子。
一批汉子不禁在心里喊:这是他们的那传说中比夜叉更凶恶的王爷吗?
咳咳。
公孙良生轻嗽两声。
朱隶睁开眼,眼神瞬间变了个样:“军报立即发回去,给我将喀尔什狠狠地打!倘若给我留一个活口,我回去唯他们是问。”
是他们的夜叉王爷没有错!
不留一个活口,向来是朱隶的做法。给敌人仁慈就是让自己死!
在有人接了军令从小屋子里匆匆出去之后,朱隶向军师招招手。
公孙良生靠了过去。
“鲁爷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敢抓他的女人,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他朱隶要砍掉的脑袋。
公孙良生摇摇头:“消息放出去了,重金悬赏有关此人的线索。人都会受金钱所诱的,想必,迟早会有人走出来报信。但是,主子,真的不用另一个法子吗?”
所谓另一个法子,是像李华那样,说想让鲁爷做点事,诱惑鲁爷现身。
“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的警惕性,远比我们想象中高!”朱隶指了下脑子的部位。
“可是,主子,动了鲁爷,说不定会动到谁?”
公孙良生始终最担心的是这个,鲁爷能在京师附近呆着没事,后面肯定有高人罩着,才让皇上都睁眼闭眼的。
“动到谁都好。我朱隶会怕吗?”朱隶冷冷地在牙齿间磨出一声,好像那把夜叉的夺魂刀在砺石上磨着,“自己的女人如果都保护不了,我朱隶还能做她夫君?这个人,我是必杀不可的。哪怕他在阴曹地府了,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臣明白王爷的心情。”
“有闲空,帮伏燕盯一下尚书府,我们护国公府送了那么多聘礼过去,如果她照样在尚书府被欺负了,连碗饭都没有能好好吃的话,也就不怪我们护国公府要发难了。”朱隶眯一下眼。
以前,她是没有任何人撑腰以至在尚书府里屡受屈辱,现在,护国公府的态度表明了,如果尚书府再这么做,是要与护国公府为敌了。那个王氏再不知好歹想做死,恐怕那个老太太,心里聪明的,该知道怎么做了。
只见,小院子里,念夏跑的满头大汗,应该是在尚书府里一路跑来,冲进了药房里和李敏说:“二小姐,快,老太太请您回去。马车都到药堂门口来接您了。”
护国公府这个威风是威风凛凛地刮到尚书府来了。
王氏是死活不认账,但人家李老太太不是,护国公府给李敏这风光,老太太是沾上了风光。
老太太坐在大堂里高兴地眯着笑眼,一直一直,从见到护国公府的车队开始,笑不拢嘴。
王氏在她身边,气得肺那气,快爆了。
“哎,这个家,嫁女儿,娶媳妇,都不曾有过今日的盛况,敏儿是给我们家添光了。”老太太说到这儿,又吩咐管家,“还不赶紧派人去请老爷回来。”
“回老太太,老爷今日没有回衙门,是去会友了。”
其实是昨天王氏那般缠闹,李大同被迫今天去帮王氏和李莹找地了。
“会友?”老太太眉头一挑,“会友也得把你们老爷找回来。你们老爷不知道女儿要嫁了吗?我们家宝贝的二姑娘要嫁人了。”
耳听老太太口里称呼李敏为宝贝的二姑娘,王氏感觉自己双眼红了,被刺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