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八月十五就要到了,那一日为何重要,因为它不单单是中秋团圆节,还是乔钺的生辰,帝王生辰,是阑廷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称为江山节,又和中秋节重日,乔钺虽已下令从简,但毕竟是乔钺在位第一个生辰,所有事宜均由礼部与内廷司共同管辖,容妆觉得那帮人必然极尽奉承之能事,再是从简,也必隆重非凡。
至于乔钺说带她出宫散心,怕是怎么也得推到江山节以后了,时间也好,那时她的身体一定完全恢复了。
就不必像近来似的,出去散个步,姚姑姑都得拿个披风给她披上,生怕被风吹着似的,容妆想着笑笑。
约莫日头西沉的时候,封铭来了,彼时小景子通报,让容妆微微讶异,于是忙叫请进来。
封铭一进来就毫不拘束的四处观望,边走向坐在桌边喝茶的容妆,边笑道:“之前入宫就听说你抱恙,总算有机会来看看你了。”
“多谢封大人记挂,容妆有幸。”容妆一笑,替他倒了一杯茶,缦然道:“坐吧。”
封铭依言落座,而容妆笑道:“满朝上下也就只有你有胆量这么毫不避讳了。”
诚然如此,也只有封铭曾被乔钺允许过,可随意进出玄景宫而不必通禀。
封铭亦不吝啬笑容,从进门就满面笑意的对着容妆,此刻亦然,“阿萦……人呢?”
容妆一怔,几乎瞬间明白过来,笑意越发的深重,言笑晏晏,“阿萦在小厨房忙着做点心呢,如果这就是你来的主要目的,那就可以在这安稳坐着了。”容妆抬手握着茶壶的把手,笑言道:“看,茶还有这么多,满满一壶呢,我们慢慢喝,等会儿还有点心吃。”
封铭一向爽快利落,此刻倒有些扭捏起来,不好意思了,忙道:“都说了是来探望你的,这么扭曲我的意思不大好吧?”
“好好好,就算是有,哪多哪少,你自己心里有数。”容妆说罢,端起茶杯自斟自饮,不顾封铭促狭的辩解,暗自腹诽着,不知封铭何时相中了阿萦?无论如何,倒也是好事,曾经不是没和封铭接触过,早已知道他是爽直的人,且容貌也不逊色,气宇不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功夫又在世难寻其二,且从曾经话语言谈间便可看出,亦是性情中人,若是阿萦得夫如此,人生也算圆满了。
就是不知阿萦心思如何,待找个机会试一试,即便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眼下就不妨先让封铭与阿萦多接触接触,到底,感情是可以日久而生的。
想至此,容妆放下杯子,突兀启唇道:“以后你每日都来我这里,阿萦每日也都在,你懂我的意思。”
封铭一怔,旋即了然的点点头,对容妆爽快的笑笑。
封铭走时天色已接近昏暗,乔钺在宣宸殿的晚务结束了,来到红妆阁,恰恰撞上往外走的封铭,封铭作揖行礼,乔钺则墨眉攒起,狐疑的看着他,容妆在旁道:“封大人有心,还惦记着来看看我。”
乔钺没说什么,让封铭离开了,揽着容妆回到阁里。
从此以后,封铭就成了红妆阁的常客,每天必得来一趟,或早或晚。
往红妆阁跑的比上朝都勤快,就连阿萦都意识到了不对,她问过容妆,为什么封铭总是来此。
容妆只是轻轻笑笑,对她说,为了人,弄的阿萦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