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笑天的问话,现场上一时都静了下来。大家想听听施向前如何回答,也想知道警方如何处置施向前。
从常理上来说,对于董月英的死,施向前有责任。但这种责任,只能是始乱终弃,法律根本无法加罪于他。至于道德法庭的事,那也只能是因人而异。已经丧失良心的人,怎么样的谴责也是无济于事。
“我对不起月英,对不起孩子。”施向前连连在口中嘀咕着。这个时候,好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好说。说重说轻都不好办,唯有用一个对不起来掩饰自己的丑恶,还又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刚才,我们已经说过,施向前是在明知董月英有孕的情况下,却决定了和另外一个姑娘的婚事。”任笑天继续介绍起了案情:“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那个姑娘长得更加漂亮一点,家中的钱更多一点。施向前,是这样吗?”
“我有罪,我有罪。”施向前把脑袋伏到了地上。
“施向前,你真的是有罪吗?如果是有罪,那你告诉我,你是犯下了什么罪?”任笑天立即接上了一句。
听到任笑天如此问话,施向前猛一格楞,连忙辩解说:“任区长,我说错啦。我是有错,不是有罪。”
“好,既然不承认有罪,那我继续来问你。”任笑天揉搓了一下鼻子:“施向前,那你是如何给董月英做解释的?”
“我——我——我说的是父母反对我们的婚事,逼着我与别人结婚。”施向前支吾了一阵,还是说出了真情。
“乡亲们,事情的基本经过,大家都清楚了吧?”任笑天放大声音朝着场中问道。
“清楚了。”许多人都在大声地嚷着。事实是明摆着的,谁也说不出什么。
“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还要嫁祸于人。你所要嫁祸的这个人,是你的母亲。你把自己悔婚的罪过,转移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这一切,不冤枉你吧,施向前?”
“不冤枉,不冤枉。”
“如果说,事情到了这里就宣告结束,从法律角度上来讲,确实是没有办法来惩治你。可是——”任笑天拉长了尾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董家的人在倾听,施家的人在倾听,所有在场的人,都在倾听。就连施向前自己,也一下子坐正了身体。
“施向前,悔婚之后,你又给董风英写了一封信。有这么一回事吗?”任笑天说出了下半句。
信!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信?难道说这两个人还在藕断丝连!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内容广泛的联想。有些思想阴暗一点的人,已经在往大被同民、一马双鞍的方面想了过去。
有人注意到了场中的情形。刚才痛不欲生的施向前突然僵硬在那里,渐渐地在抖动,在瑟瑟发抖。这是怎么啦?难道信中还另有玄机不成!可惜他再是怎么样的抖动,也无法阻止事情的进程。
任笑天手上出现了三张纸,只听他娓娓读了起来。信的内容说不上有多么的精彩,只是一些上不了台盘的爱情语言大拼凑。只是听在当事人的心中,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爱,爱,还是爱。诉不清的爱,道不完的情。信中充满了对董月英的思念,充满了对父母包办婚姻的痛恨。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梁山泊与祝英台》跃然纸上。
“切,骗人的鬼话。”
“草尼马的个逼!纯粹是哄人的话。”
“什么爱不爱呀,真爱会做这种事情吗?”......
聪明人到处都是。很快就有人想到了施向前刚才承认的事实,是施向前自己在悔婚,而不是他的父母在包办婚姻。大家直接的反应,就是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么一些语言,听在局外人的耳朵中,很明显的会知道都是哄人的话,你能忘记当日的誓言,你能不顾未出生的孩子,再来说这么多的情谊之言,岂不是废话吗?
不但其他的人在骂,就连施向前的妈妈也蹲到了地上,连连悲呼道:“作孽,作孽呵。我怎么生了这个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