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委员,这事平时是怎么处理的?”任笑天和颜悦色的在说话。
董思海有点迟疑不决地回答说:“任区长,按照以往的规矩,应该是明天发工资。只是——”
“只是什么?你把话给说清楚嘛。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商量着办就是喽。”任笑天仍然很耐心。
董思海不停地挤眉弄眼,意思是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只是任笑天的眼神不太好,楞是没有看到。到了最后,董思海也有点无可奈何:“任区长,我就说句实话吧,实在是镇里的账上没有这笔钱。”
“哦,是这么一回事。管钱的事,是经管所负责的吧。行,小郁,麻烦你跑一下,去把那个所长给我请过来。”任笑天做事利索得很。现场办公,省得以后再扯皮。
他这一说,董思海面有难色的说:“任区长,你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吧。”
“这没有什么吧?董委员。”任笑天瞅了董思海一眼:“欠下人家老师的工资,让人家家中揭不开锅,这可是一件大事。我们来上一个现场办公,快刀斩乱麻,也算是为辛勤教书育人的园丁办上一点实事吧。”
听到这话,董思海也不好再加阻拦,只得‘啧’了一下嘴,退到了一旁。那个顾校长口中低声嘟囔了一句,大腿翘到二腿上抽起了香烟。施校长和吴校长到是感动得很。以往找到领导时,都是张三推李四,今天推明天,哪有新来的任区长说话办事这么利落。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郁就跑了回来。在他身后,是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的样子,颌下留了一撮胡子。
“任区长,我是经管所的缪有山。你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尽管吩咐。”缪有山的态度,表现得过了一点。那弯腰说话的样子,多少让人感觉到有点谄媚。
施校长想到自己平时来找这人讨要办公费的待遇,总是倨傲得一塌糊涂,哪有此时的一丝客气,不禁摇了摇头。吴校长也在感叹,人不能比人,缸不能比盆。这个缪所长会变脸哦,平时对我们说话是趾高气扬,今天就象是小孙子一般。
“哦,你是经管所长。那我来问问你,欠老师的工资,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任笑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在问话。
“任区长,这事可不好说哩。”缪有山脸上是不动声色。
任笑天有点不悦:“事无不可对人言。欠人家老师的工资,也应该对人家有个交代嘛。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任区长,实在是账上没有钱呀。我心中也在着急,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缪有山说得很可怜,但那白胖的面孔上,却没有什么着急的神色。
任笑天翻了一下眼睛:“缪所长,已经到了年底,你都没有钱来给老师发工资。我来问你,那你是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任区长,我,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缪有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准备了各种说辞,就是没有想到任笑天会让他说出一个生财之道的方法。
任笑天将手中的烟蒂丢在烟灰缸中,拍了拍手说:“手中没有米,也没有找米的办法。缪所长,我看你这个媳妇并不巧哇。如果灞桥的干部,都是你这么一个样子,灞桥的经济能发展吗?”
话中的嘲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你一个当经管所长的人,手中没有钱到还好说一点。可你连一点解决问题的章程都没有,岂不是要让人打嘴了吗?
话说得再白一点,那就是你这个经管所长不称职,这个位置,你干不了,应该要让贤。缪有山的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眼前这个任区长,可不好对付。
自己这么一个位置,虽然说品级不高,只是一个处于起步状态的股级干部。可这个位置好哇,胜就胜在实惠。就是用一个不掌权的副镇长的位置来换,我老缪也不肯换呀。
怎么办?任区长不放我下台哇!还好,有人前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