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满脸红光的赵长思走了过来。刚才帮助收拾碗筷的时候,卢小妹的妈妈好好地把女婿夸了一下。说是幸亏女婿有这些好哥儿们,小妹跟了长思,是天老爷长了眼睛。
“施老板,你想要问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话,少他妈的唧唧歪歪的东拉西扯。”自尊心得到大大满足的赵长思,打着饱嗝,用牙签挑剔着牙齿的的残食,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施瞎子,脸上戾色一闪。自己什么时候混得如此鳖脚,竟然会让这么一个小胖子给吆喝起来?他是聪明人,脸上的戾色也只是一掠而过,就转而陪着笑脸说:“这位兄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而已。”
“好,那我来告诉你。”赵长思也知道,不来上一点猛药,这个施瞎子不会死心。他把手中的牙签往地上一摔:“这是我三哥,姓罗,在哪儿工作,就不要说了吧。这是我二哥,姓全。他的官不大,就是能管你们这儿的镇长。”
“什么!”施瞎子的脑袋有点不够用,眼前这个姓全的年轻人,竟然能管董麻子?这可是让人有点不敢相信的事。
赵长思说的话,不能说完全错。全慕文是干部科副科长,当然是负责对科局一级的干部进行考察和管理。只是用‘管’这个字,显然是大了一点。不过他这么说,用来唬施瞎子这种土包子,还是能有一点用处的。
看到施瞎子张大嘴巴的样子,赵长思很是得意。用手指了指任笑天,充满自豪地说:“这是我天哥,姓任,是专门查当官的官。听说了吧,那个滩涂局的汪局长,就是我天哥给送到牢房去的。”
汪哲军的名字,在其他地方的老百姓的头脑之中,可能不会有一点位置。到了灞桥镇,稍许有一点门道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里的一半土地都是属于滩涂,每个人都可能会与滩涂局发生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关系。
“你,你,你就是‘杯具先生’!”施三瞎子的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或者说是有一种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恐惧。他的手指头指点着任笑天,就这么僵持在那儿,放不下来。
“你混账!”本来是一脸得意之色的赵长思,听到这话之后倏地变了脸。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五条指印就落到了施三瞎子的脸上。
这个时候,就连性格最是淡泊的全慕文也发了大怒。势若奔马,直接就冲到了施三瞎子的身前。如果不是赵长思的距离近,动作快,抢先了一步,估计这个巴掌就应该是他打出手。
即使是这样,赵长思的一记耳光刚刚打出了手,罗大鹏的手也已经从背后揪住了施三瞎子的衣领,挥起了拳头,准备要好好地教训这个人瞎心也瞎的家伙几拳。
不怪任笑天这几个弟兄如此作恼,被人称之为‘杯具先生’的时候,正是任笑天的人生处于最为低潮的时候。遭人打压,前景无望,除了黯然神伤,就是借酒浇愁。那个时候,作为做兄弟的几个人,想帮也帮不上忙,只能是陪着喝酒解愁。
重新掘起之后,大家都在刻意避免重新提起这样一个让人伤心的绰号,以免让任笑天伤感。施三瞎子说出这样的称呼,无疑于是在掀起任笑天的伤疤,这三兄弟如何会不恼!
“不,不,我不是这么一个意思。”被罗大鹏提得离开地面的施三瞎子,也知道自己出言不逊,闯下了大祸,哪儿敢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只是他有自己的苦衷,只能连连分辨着。
乍一听到‘杯具先生’这个绰号,任笑天只觉心中一痛。那是一段多么艰难的日子,那是一段受尽屈辱的日子。虽然自己是在刻意忘怀,但还是忘不了。此时的心痛,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真的抛了开去,何必再有这些反应。
“放开他,听他解释。”任笑天的话很冷。如果施三瞎子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哼,本少爷不想欺侮人,但也不任人可以揉搓的软包子。
‘呼、呼’,落到地面的施三瞎子,赶忙喘了两口气,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快说!”罗大鹏又逼了上来。
屋里的变化,将那边听课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就连正在讲课的苏永丰和扬东生也停了下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他们俩放不下心来,也走到了门边,想要听上一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