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这儿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就已经消失了对任笑天的责难。因为人家办案的人,已经把话说到了明处。仍然还是这样办下来,责任当然是要在彭中云的身上嘞。当然也有人是在怀疑,彭中云是在帮任笑天阻挡风雨。
“这话是不错,只是我又另有担忧。”彭中云的话风一转说:“任笑天这边三天没有开始审查的消息,都能传得到外边来。我要是把这事给汇报到纪委,还能保守得住秘密吗?”
彭中云的反问,不但是让姜书记红了老脸,也让陈中祥的老脸上火辣辣的烫。因为此事本来只有姜书记和他的驾驶员知道,却给传了出去,这不是在自己打脸吗?陆明倒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人家办案人员会要如此保密,实在是你们的保密工作太差太差嘞。
彭中云注意到大家的反应,微微一笑说:“我想了一下,不能让任笑天承担这个责任。就对他讲了,这事由我来负责。你们可能要问我,是怎么负责的呢?我打了个电话给姜书记,说是为了审查案件的需要,有的事情,我可能要先斩后奏喽。”
听到这么一提,姜书记也算是想了起来,点头说:“是的,你是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我没有想得到,你在这儿给我埋了个坑。我们有些人,就是见利忘义,什么消息都敢往外卖。好,老彭你这个坑埋得好。这事情,应该是我认下了。如果不是这样做,这个案件还不知会要走上多少弯路哩。”
有了姜书记这么一担责任,会场上原先对任笑天的不满情绪,当然也就一风而散。到了这时候,反而有不少人觉得任笑天做事很地道。查案件时是滴水不漏,碰到关门过结时也是处处小心。作为一个年轻人,能够做得这样,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大家的目光,又重新盯住了彭中云的身上,急切地想知道那个张连凤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的原因。
看到会场上的情况,彭中云也知道已经摆脱了危机。他也就不再故弄玄虚,而是靠船下篙说:“在座有领导关心张连凤转换立场的原因。我只说两句话,一句话是张连凤的儿子在金陵军区当军官,二是我们的水书记亲自跑了一趟金陵军区,她原来就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这么一说,大家应该明白了吧?”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其父母一般都是军级干部。这样的人出了场,有什么事情不能摆得平的呢?听到是这么一个答案,不少人是哑然失笑。
有些事情,看起来是千难万难。但只要找对了人,那就一点也不难。就象张连凤的事情来说,你要是让海滨市区的人去做工作,怎么做也不会做得通。因为刘唯一是他的表弟,说的话他要听。再说,涉及到自己老公的利益与前程,张连凤也无法转得过这个弯子。
当水素琴通过军方的领导,找到张连凤的儿子之后,整个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天大地大,没有儿子的前程大。更何况,纪委对自己老公的威胁,也只是一种防范措施,并不是自己老公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两者之间的利害关系,只要稍加权衡利弊,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所以说,此事一旦说破,根本没有什么奥秘和不可理解之处。只是让许多人对水素琴刮目相看,原来这还是一个大有来头之人。
话说到这个样子,算得上是再无可挑剔之处。任笑天也知道,自己和在场的官员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既然话已经说了清楚,也就到了自己退场的时间。
“各位领导,我们先退场了。”任笑天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和材料,就和已经做好准备的丁一、郭明一起退了出去。
看着任笑天的背影,陆明弹了弹手中香烟的烟灰,深有感慨地说:“人才,这就是人才。不管到了什么时间,都是人才为重。老姜呵,这个任笑天一定要给我好好的用。我打个招呼在前面,不管是如何一个用法,事先都得给我一条消息。哈哈,老陈,我这不算是为难他们吧。”
这样的问题,让陈中祥怎么回答是好?他奶奶的,这不纯粹是在警告老子嘛,让我在任笑天的使用上不要乱插手。偏偏陈中祥还又不好把这话说出来,只好尴尬地点头说:“对,是要把人才给用好。”
嘴上是这样在说话,他的心中却翻腾个不停。作为一市之长,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行,我一定得想出办法来,让姓任的好好地摔一个大跟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