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你真的不怕?你想想,这是垂直下落呢,从最高点俯冲下来,然后又爬升再冲下去,如来往来是个环,就算是嘶喊,嗓子也要喊破了,更别说重复急速俯冲的恐惧,我们那么柔弱,我们的心脏怎么受得了?”她总觉得那么刺激的游戏根本不适合她们两个玩,一个说不准真的因为恐惧就在上面心脏病发了,短短几秒就命送王泉。
将包包塞进程艺的怀里,花怜惜随即跨进过山车里,一边将安全卡箍拉了下来,再将腹部的安全带系上,笑着说道:“艺艺,在这里等我,要是死了起码我们还留个人收尸!”
眼看着花怜惜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程艺急得跺了跺脚,快步跑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跑了回来,双手空空迅速地跨进花怜惜旁边的位置,一边拉下卡箍一边飞快地说,“哼!要是死了,做鬼也得和你作伴!”
“其实刚才我就是你去把包包存放好!”笑了笑,花怜惜一边整理着安全带,一边打趣程艺。
就算她嚷着害怕以她仗义的性格,她即使全城眯着双眼,她也会陪着自己,花怜惜非常笃定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程艺。
舍命陪君子,不单是她能做到,程艺也毫不逊色,也许就是如此这般的臭味相投,两人才能成为姐妹般的好友。
“花怜惜,算你狠!”还没有开始,程艺检查了一遍安全带就早早地眯上了眼,确实如花怜惜所料地打算全程闭上眼,古话不是说“最难过的事闭上眼也就过去了”吗?
放着她一个人经受刺激,程艺也做不到,况且,隐隐地,她知道花怜惜是想借助如此的惊险发泄心里的淤积,此刻的她,就算是不需要陪伴,作为好友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左右。
过山车缓缓地移动,花怜惜睁着浑圆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它爬升的轨道,然后随着它的加速而双手紧紧地抓住卡箍,蜿蜒的车爬升到最高点时忽地一秒停顿,她的呼吸也随着屏住,下一秒随着它急速的俯冲而睁大了嘴巴,“啊!”地尖叫了起来,原本睁着的双眼也在尖叫中不知不觉地闭了上去,短短的几秒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恐惧和漂浮的半空中,一颗心被尖叫撑得扩大,彷如下一秒就因为无尽得尖叫而破裂,最终死去。
短短的几秒俯冲,花怜惜感觉自己像体验了一回生与死的较量,无尽地接近死亡,无尽地抓不住自己。
俯冲完一圈,过山车再次缓缓地爬山,花怜惜煞白着脸睁开了眼,整个人倒挂着,睁眼就看见了蔚蓝的天空,被一道道弯曲的轨道切割开。
忘却下一秒的恐惧,尽情地将接近天空的蔚蓝收进眼底,花怜惜深呼吸了口气,蓦地感觉人生的美好,所有的阴暗似乎都在蔚蓝的天空下消失殆尽。
还没完全地缓过神,车子就已经完成了爬升,倒挂着忽地就又俯冲了下去,完成了一道完美半圆弧度。
花怜惜放纵地张嘴高呼,一如身边所有此起彼伏的痛快惊呼,尽情地释放心里的淤积和不愤,想在高空中抛弃心里所有的念想,让自己在生与死的较量里重新找回自己,仅仅只有自己的单纯小美好的世界。
一圈圈急速的穿梭在短短的几分钟完成,当过山车缓慢地进站时花怜惜已经整个人晕眩得不行,几乎连推开卡箍的力气都没有。
一头原本柔顺的长发在十圈的风卷残云里已经毛躁得不行,程艺惨白着脸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卡箍,即使车已经停稳了也还闭着眼,感觉整个身子依然在惊悚的高中中飘荡着。
“艺艺……”虚弱着声,花怜惜扭头看向程艺,双手捂住心口,心里也庆幸着没有在半空中心脏病发。
“惜惜……我快死了,还是我已经死了……我的心都快要爆裂了……”喘着气,程艺虚弱地瘫靠在椅子上,死死地依旧闭着眼。
“下车了!”率先推开卡箍解掉安全带,花怜惜一边伸手将程艺的卡箍推高,再颤着手解掉她的安全带,“一起经历过生死,以后我们是十级飙风也打不掉的好姐妹!”
能陪着你享乐,却不一定能陪着你冒险陪着你跨越死亡的威胁,明知道害怕也依然陪着你,此生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