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惠你不要再说了。”叶水凝怎能再让她说出戳人心窝的话，“让我说吧！”

“好，干妈，你说，后来呢？”楚纤云猛眨着眼睛，她可不想用滚烫的眼泪来控诉这冰凉的世界。

“我逼她说出实情后，就让她去刘家把事情说清楚，她当时满口答应来着，谁知道她没去。”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惠，楚惠咽了咽口水，这架式，还有狡辩的可能吗，“人都已经换了，我怎么再回去说出实情，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我往死里逼了，我要是去说，他们还不真杀了我。”

“仅仅是这个原因吗？”她妈妈、不，楚惠撒谎的样子可瞒不了她。

“当时他们穷凶极恶，面目狰狞，把我踩到脚底，我让他们养着我的女儿，什么都是最好的，也算是报仇了。”楚惠看向阴华，“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说我下贱吗，每当我想到，你抱着我的女儿当成宝的时候，什么恨都没有了。”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

楚纤云的心降到了冰点，她这个喊了她二十几年妈的人算什么？

“你这么恨……他们。为什么还要养着我？”

“我当时怕他们发现真相，所以就养着你，万一他们找上门，我也手里也有个筹码好讨价还价，不至于被他们往死里逼。纤纤，你不会怪我吧？”明知故问，因此楚惠只是讪讪一笑，没了后文。

“那后来，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你为何还养着……。”楚纤云凄惨一笑，她养过她吗？

在她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时候，算养过吧！等她会说会走的时候，她就懂得如何才能得到一块饼干、一口剩饭。

“叶水凝，你既然知道整件事，那你为何不向我们说！”阴华看着痛心极首的楚纤云，愤怒的斥责着。

此时的阴华已经相信了整件事，因为她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像她与刘休那么精明的人，会生出那么一个糊里糊涂的女儿，现在谜底解开了，刘纤卉确实不是她的女儿，楚纤云才是。

而她这些年来，时时怕着好逸恶劳的楚惠会带着她的女儿来闹、来吵，但是没有，平安无事了这么多年，这是她一直奇怪的，原来，看似的不寻常的事，都有一个简单的原因。

“混风-月场所的，哪来多余的爱心、时间去管那闲事，那次一别，等我再见到纤纤的时候，已经是八年后了，那年她与彤彤来我杂货店偷东西，也是个夏天，她的双手就吊在货架上，我吃惊地看着胳膊上的胎记，我才知道，小惠根本没有去向你们说出真相。”

“可是，干妈，你为何……为何对我、对我…。”

“纤纤，对不起，我……其实在你来我店里偷东西之前，就听隔壁几个店主说有两个野孩子一直做着小偷小摸的事，当我发现是你的时候……”说到这里叶水凝顿了顿，眼中尽是满满的怜惜，“纤纤，你原本是含着金钥匙出来的，你可以衣食无忧，成为人上人的，可是，当我看到你是那么得瘦小、那么得世故，我真的很是内疚，很自责……我……”

“你内疚、你自责，所以，你就收留我，供我上学，供我吃住，还对我这么好……”不自觉地，楚纤云隐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滑了下来，这个世界还能更假一点吗？

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幸，有那么一个毫无责任感的妈妈，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让她有了一个一直疼她爱她的干妈。

可是，她的妈妈不是没有责任感，她的责任感是给自己亲生女儿的，她的干妈是因为愧疚才对她这么好的。

眼泪不断的流，多年来的苦难、挫折，如今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自己的妈妈，可到头来，她真是太蠢了。

她一直说刘纤卉笨得像头猪，原来，她才是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猪，真是蠢到家了。

“八年前你不说，你说是因为楚惠答应坦白，可八年后，你为何还不说？”阴华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