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痴人却耸耸肩:“你打不死我的。”
“为什么?”
“枪里根本没子弹。”
乍颂一听,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枪口软下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装子弹?”
“当然知道。你不敢打死我。”
“怎么不敢?”
“因为你打死了我,你不好向你爸爸妈妈交代。”王痴人做个鬼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爸爸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隔墙开了一扇门,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典型的西方人,穿着一件棕色的长袍,很像一位昔日的传教士。他看上去有80岁了,但步履稳健,并不蹒跚。他走过来,径直在沙发上坐下。
从气度上,可看出老头的地位,是在乍颂之上。
王痴人微微一笑,主动向老者说:“哈蒙德先生,你果然出来了。”
哈蒙德靠在沙发背上,一双眼睛打量着王痴人,目光深邃,像是里面藏着一个幽深无底的湖。
“我跟你儿子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王痴人微笑地问着。
哈蒙德毫无表情,微微点头:“听到了。你叫王痴人?”
他说的也是英语。
“对,我叫王痴人。”王痴人说。
“你来自中国?”
“是的,来自中国。”
“中国哪里的?”
“香港。”
“什么……香港?”哈蒙德的身子似乎颤了一下,从漫不经心靠着沙发背的姿势,一下子坐直了。
“你是香港人吗?”
“反正是中国人。”王痴人顽皮地眨眨眼睛。
“到底是不是香港人?”哈蒙德有点紧追不舍。
王痴人咧咧嘴:“哈蒙德先生,为什么你要在意这一点呢?如果我是香港人,你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是香港人,你又会怎样,有区别吗?”
“别废话,回答我,你是不是从香港来的?”哈蒙德紧追不舍。
王痴人昂昂脖子,“肯定从香港来的。”
哈蒙德迟疑地说:“据我所知,从中国来的游客,无论是大陆人还是港人或澳人,到泰国旅游,基本前往曼谷,芭堤雅,普吉岛等地,即使来西北的,至多是到清迈,到眉洪顺的就非常少见,而进入泰缅边境地区的原始森林来探险,那就更没有听说过。可你这个自称中国香港来的小伙子,竟然跟着一个泰国南方女孩和一个法国女孩,越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闯进原始部落人的地带,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一家很吃惊吧?”王痴人明知故问。
“是的,我们感到很意外。”
王痴人又问:“那么哈蒙德先生,如果这次不是我这个中国人出现,而只是泰国女孩索拉伴着法国女孩芭茜出现在你们的地盘,你们会不会还是那么惊慌失措呢?”
“惊慌失措?不,我们没有。”哈蒙德掩饰地摇头。
“但你们如临大敌,不是吗?”王痴人语带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