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门,容沐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因为她今天安静得紧。
往日里她来时总要将木制的楼梯踩得砰砰作响,一听那轻快的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她来了。她不会敲门,会直接推开门,然后大声并且愉悦地唤他容哥哥,可今日她单纯的小脸上没了笑意,反而弥漫着淡淡愁绪。
见到容沐,她依旧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想让他担心,容沐见状便没有追问,开始了例行的教导。
一段兵法讲解到一半,容沐抬头想要向她提问,却发现岫初的心思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眼睛直直盯着屋里的一个角落,容沐没了声音她都没有觉察到。
容沐不禁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书放下,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岫初微微一惊,回过了神,笑道:“没事,只是岫儿一时走神了,容哥哥继续。”
容沐神色微敛,说道:“你要连我也瞒着么?”
岫初这才露出了真实的情绪,眉头微蹙,某种带着丝丝悲伤,容沐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
“我派夜影去盯着章泽鸢,没想到今日夜影来报,竟是章泽鸢害死了我母亲!用慢性毒药,一点一点侵蚀她的身体,直到她生我的时候身体虚弱承受不住生产的损耗而死。她们原以为会连同我一起毒死,却没想到我竟然活了下来,现在她们正在谋划如何除掉我呢。”
看着她的样子,容沐微微有些心疼,却仍问道:“这样的打击就让你不能承受了?”
岫初摇头道:“不,没有,只是一时不知该用什么心情罢了,虽然我从未见过我娘,可她毕竟是我娘,竟死的这样冤,连爹爹都不知道。”
一个念头闪过,岫初突然抬起头,绿色的眸子里燃起了希望的光亮,她抓住容沐的胳膊道:“容哥哥,帮帮我!”
“恩?怎么帮你?”容沐嘴上装作不知,心底却泛起愉悦,他在等着岫初开口,看她什么时候才会想起可以依赖他,不需要自己独自面对一切。
“我知道容哥哥不愿参与内院争斗,我也不会这样请求,我只希望容哥哥能帮我查清我娘当年的事情,为她报仇的事情我更想亲自动手。”
想到章泽鸢,她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无论是谁,伤害到自己或许她还可以宽容一次,可如果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从不愿麻烦容沐,可是这一次她自己的力量实在有限,要翻出当年的旧事需要府外的势力,将当年伺候过母亲的下人们找到,这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还要有一定的地位。
这件事她不能询问黎战,即便黎战不喜章泽鸢,也断然不会相信这种令人震惊的事情,或许还会禁止自己调查,况且当年母亲的死因他一直以为是难产,跟被人毒害起来,这种原因更容易被人接受,所以,她必须找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当年的事情,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黎战。
她不知道容沐的实力究竟几何,但她却一直觉得,只要是他,那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所以这次她开了口,仗着容沐对自己的喜爱任性了一次。
容沐就等着她开口呢,怎么会觉得她给自己添了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