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世事无常,可怜她红颜早逝。”太后不待她答话,径自说着。
“有些事本是天意,太后娘娘您不必太过伤心。”梅言觉得这套话越说越迷糊,还不如直接表明态度,于是接着道:“如今应该多保重身体,逝者往矣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才是。”
太后惊讶地抬头看,“你什么意思?”
“太后。”梅言站起来,“其实我听闻太后对皇上看似苛责,不过是用心良苦,希望皇上能成为一世贤君,如今皇上励精图治正是大辰之福,太后不正是应该欣慰吗?”
“呵,好个用心良苦啊。”
“太后,其实我虽身在楚辽,初见皇上倒觉得很是亲切。”
“你?”太后杯中的茶水晃了晃,撒到衣袖上。
“其实,太后也说我与太后的姐姐有几分相似,我想如果太后的姐姐健在,也一定会希望皇上幸福安康吧。”
太后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其实,或许是天意,缘分,虽然我与皇上只是一面之缘,但这也是紫儿的愿望呢。”梅言微笑着,开诚布公地说。
晚上梅言坐在桌前,黄晕的灯光下是一双小鞋,今天回清风小筑时自己顺手带了回来。
“咯吱”一声,窗户被人推开,一个人影纵了进来。
梅言还没叫出声就被一双大手捂上了嘴,从午夜惊魂中刚缓过劲来,梅言反手一个擒拿把捂着自己的爪子扒开,气得大叫:“容袂,你深更半夜发什么神经!”
梅言这边气得呜呜大叫,那边容袂的手又捂了上来,轻声道:“嘘,你这是想让你家王爷亲自来捉奸么?”
这话酸溜溜地又带了几分笑,听得梅言怒火更盛,就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上去,一个红红地牙印成功地留在了容袂的手上。
“呀!你属狗的么?”容袂疼得放开了手,坐到桌边圆凳上,抬头埋怨道。
梅言终于心情平复,斜着眼打量他,今晚的容袂换了一身黑衣,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哪里还有昨天见他时那副死气沉沉的颓废,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得梅言浑身不自在,假装镇定地下逐客令,“皇上,这大半夜的翻墙跳窗,恐怕有矢身份吧。”
“哦,朕不过闲来无事在宫里随处逛逛,怎么就有矢身份了?倒是你……”容袂邪邪地笑了笑,悠悠地接口道:“深更半夜和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传出去了只怕不怎么好听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梅言气得直磨牙,那一副痞子样看得梅言只想抽他,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处一室啊,不是你自己钻进来的嘛?看着面前道貌岸然耍流氓的人,梅言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几遍。
“你……你给我出去,我可是堂堂楚辽王妃,请皇上自重!再不走我就喊人啦!”梅言作势就要大呼救命。
结果只听见容袂“噗”地笑了出来,“王妃?你倒是叫叫看呀,我刚上来的时候楚易行正和他的新王妃情意绵绵呢,你就不怕叫坏了人家的兴致?”容袂一脸玩味地看着她,“我看着那王妃挺眼熟呢,好像……叫小甘是吧?要是真有一对真假王妃,那么她也算犯了欺君之罪,我想想,按大辰律例要怎么处置来着……”容袂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什么。
他果然什么都查到了,可是自己明明换回了真正的脸,他还能认出自己,这难道就像自己能准确无误地认出他一样?梅言心里满是疑惑,但此刻感觉被人耍得团团转,又被抓住了死穴,她最怕的就是让小甘牵连进来,现在拿他反而没办法了,气得浑身直打颤。
“喂,你到底想怎样?”梅言把手里的小鞋朝他脸上砸去,从牙缝里把话一个个挤出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容袂居然没躲,小鞋“啪”地正砸中他高挺的鼻梁,从脸上滑到他手里。
“这是……”容袂拿起小鞋放在手上,认真地细细看着,在窗外就看到她在灯下看东西,原来竟是这个。好一会儿他都没出声,周围寂静得有些奇怪,就在梅言以为一双鞋就把他砸傻了期期艾艾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才听到他闷闷地问:“小言,你还在怨我吗?”
梅言忽然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心口猛地一痛,这是她努力逃避的话题,却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提了出来。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言,她早就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恩,我看着她死在我怀里,可是……”容袂把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细细的柳眉,水灵灵的眼睛漆黑的双眸,高高地鼻梁和水嫩嫩的唇,这张精致小巧的脸是他记忆力永恒的存在,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每一辈子都注定是她和他执手一生,他们似乎相爱很多年了,只是到现在才见到彼此。“可是,小言,我知道是你,只要一眼,我就知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