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盛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其实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让她搬到清泉宫里,没想到他说怕清泉宫也不安全,就把她安排到了清泉宫旁边的甘泉宫里,这里倒也雅致,而且和小甘的名字也很相配,她和小甘就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但是她始终觉得这样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也许,她还可以做点什么,争取主动。
梅园。
朵朵寒梅在风雪中怒放着,鲜红的花瓣娇艳欲滴。今夜的风雪很大,冷风肆无忌惮的狂扫着大地,大部分人都蜷缩在暖暖的炭炉边,忙着烘烤手。
梅树下,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女子盈盈而立,轻柔的抚上了一朵梅花,好像专注于眼前的花瓣,全然没有听到地上穿夜行衣的人的话。
“主子,属下无能,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请主子责罚。”地上的人虽然被包裹在浓黑的夜行衣下,声音却发颤着,充满了泄气和歉疚,等着前面的人的大发雷霆。
没有听到意外的责罚声,反而只是听到一缕淡淡的声音:“起来吧……”
她当然不是不生气,她只是一点也不惊讶,那个女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至于为什么没有处置眼前的这个奴才,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处,要想让一个人乖乖的给自己办事,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给他施点轻而易举的恩惠,锦上添花远远没有雪中送炭来的效果好,她只不过是想到了这个而已。
地上的人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是我低估那个女人了,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们。”风雪中,还是那缕淡淡的音调,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其实本来就已经快要成功了,偏偏那个女人身边的那个侍女一下子不知道从怀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就把其中的一个人一下子给打死了,才给了那个女人机会,让她把另外一个人也推下了假山。”夜色中,穿着夜行衣的人不甘心的说道。
“闭嘴!”绛梅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听他这失败了还一口振振有词的话。
地上的人还想再往下说什么,立马闭上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项上人头不保。
“听说,皇上这几日要在清风小筑为那个女人举行宴会?”绛梅轻轻地拨开梅枝,又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说。
“主子的意思是?”地上的人立马反应过来,接着绛梅的话问道。
“那天,估计那个女人会在房间里,剩下的事情,知道怎么去做了吧……”绛梅凑到梅枝前,贪婪的吮吸着梅香,又是漫不经心的说。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地上的人脸上浮起一抹恍然大悟的微笑,立刻了解了主子的意思。
“去吧,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要是再有什么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还有那个碍眼的丫鬟,一并解决了吧。”绛梅想着小甘和梅雪盛的样子,嫌弃的说。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黑衣人恭敬地行了个抱拳礼,隐在了斑驳的树影下,转身已消失不见。
绛梅一想到那个女人就要消失了,心里泛起一抹隐隐的快意。嘴角微微上翘,紧了紧斗篷,向屋中走去。
几日后,清风小筑已换了一个模样,到处张灯结彩,盆栽花束到处都是,整个院子里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东边的小院里已搭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戏台,穿着戏袍的演员们正在做着最后的彩排,西边,是一个杂耍班子,有耍大刀的,有顶盘子的,还有个变戏法的能掷一颗铜钱就能变出一颗摇钱树来。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为晚上的宴会准备着,进进出出的人,几乎要把清风小筑的门槛给踏破了。
快到晚宴时间,梅雪盛换了一身红装,整个人显得更加窈窕,走起路来,一步一红莲。虽然挺着个大肚子,给她的感觉像极了日本古代穿着和服的女人,可是依然不试风姿,比如,小甘今天就赞了无数次她的这身装束。
“阿言,你今天真的美呆了,完全不像个当妈妈的人哎!”小甘扶着梅雪盛,俏皮的凑到她耳朵边说。
“小甘,你就不要笑我了,你今天都说了十几遍了,难道你不觉得烦吗?”梅雪盛无奈的看看旁边的小甘,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忽然,窗边飘来一阵熟悉的请安声,小甘调皮地扯了扯嘴角,和梅雪盛眨了眨眼。
“免礼。”容袂匆匆说了句,就已经大步走进了屋子,一看见梅雪盛,就着急的走了过去,“小言,你怎么这样就跑过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接你的吗?”
梅雪盛只是转了转身子,把桌上的茶碗端起来,装着喝起了茶,不理容袂。
其实她只是想她是秘密离开这里搬到甘泉宫的,如果晚点回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让小甘陪着自己秘密回到了清风小筑,好做出自己一直都在清风小筑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