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母后去看梅雪盛了!”
“是的,陛下。”悲儿回答,但始终没有抬头看容袂一眼。
容袂看看窗外的天色,不行,这个时候大臣们已经纷纷入朝了,若是就此说退朝,就太把朝政当儿戏了,可是如果不去救梅雪盛的话,可能下朝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如果没有了她,那么他即便拥有了天下也还是觉得了无生趣。
容袂定了定神道:“除了太后,还有谁在那儿?”
“我师父也在那儿。”悲儿道。
沈齐云也在,可是沈齐云是太后的人,也不知用不用的上,不过悲儿既然来了,那就是说,沈齐云对他们在梅雪盛这件事上的分歧还没有表态了。
容袂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样东西递给悲儿道:“把这个带给梅雪盛,就说见此物如见朕,如果行不通,就说,见此物,如见先皇。”
梅言记得,她妈妈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去世的,死在一场车祸中,却是因为心脏病突发。
她的父亲是无国界医生,一年到头都在投入于他的援非计划中,从来都没有像正常的父亲那样长时间的呆在家里,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结果最终他的妻子死于了本可以预防的心脏病,梅言就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讽刺。而后更可笑的事,整个丧事都是由十二岁的她一个人完成的,途中,这个发誓要爱她妈妈一辈子的男人一次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她一直怨自己父亲的无情。
已经差不多十年了,她都只能在怀念中回忆母亲的样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真实的面对着母亲。
面前的这个古装打扮的雍容女人,约莫三十出头,十分的美丽,和她十二岁时母亲过世的样子那是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她的心溃堤了,她跪在女人面前,抱着女人的腿叫着妈妈。
其实那时梅雪盛与太后的轿子有一小段距离,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也没有对一个小女子有太多的防范,直到她抱着太后的小腿好一阵子,太后身边的太监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来人呀!抓刺客呀!”
太后也是这时才从惊讶中醒来,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然才没说两句,她就找到了一个大好机会除掉梅雪盛,于是她道:“给我把这个刺客就地正法了!”
“且慢!”眼看侍卫的剑就要插进梅雪盛的身体,沈齐云及时从轿中出来,两指一夹便截住了利剑。
“太后真的要这么做吗?太后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剑下去,断的可不是这姑娘的命,而是你和皇上这么多年的情谊呀!”
太后心中震骇,终还是抿了抿唇道:“为了皇上不被狐媚迷惑,就算是葬送本宫我也不在乎,沈齐云你给我放手!”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痛苦的过二十年!”沈齐云突然道。
这话的暧昧程度直逼陈冠希说:“我觉得这位女星很不错。”
周围霎时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对这大辰最位高权重的两位长辈发表任何的意见。
梅雪盛缓缓抬头一看,泪眼盈盈的对着沈齐云轻轻地唤了一声:“爸爸……”
沈齐云高高的矗立在她的身前,梅雪盛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喃出心中的那个字眼:“爸爸……”
沈齐云与她对视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转过脸很正经严肃的与大辰最高贵的女人对望。“杀了她,你绝对会后悔的!”
沈齐云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威胁,太后走出凤架,一挥手:“全部给本宫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退下了,包括那竖剑要杀梅雪盛的侍卫,仅仅是被两只手指夹着的剑,他也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拔了出来。
沈齐云瞟了一眼那人,才放开手,果然不愧是文武全能的国公大人,若不是有他的庇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太后。
太后对此却豪不畏惧,只是感到十分的恼火,“沈齐云,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一次性说清楚,本宫不想猜你的想法!”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想法,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我只是不想你再背负着过去的阴影过下去,他已经走了,死了,他爱的是那个叫容紫蝶的少女,就算你再怎么把皇上当做他,皇上始终是要从你的羽翼下独立的。”
听完沈齐云的话,太后显然变得非常的激动,长长的黄金假指甲一个个掉落在地上,她紧紧地握着双拳,“沈齐云,你不要以为你守本宫二十多年,你就可以对本宫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本宫都可以治你死罪。”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也不就是因为我守了你二十多年,我才有机会在这儿和你说这些吗?你今天要杀就杀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看在我守了你这二十年的份上,我要保这个姑娘的命。”
沈齐云边说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梅雪盛,梅雪盛也是与他深深的对视着,但是这种情,不是儿女长情的情,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怜惜,晚辈对长辈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