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丐,你现在在防着我吗?”待洗得差不多时,梅雪盛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容袂不解道。
“因为你刚刚说,毫无防备的背对着一个人是很危险的,可是你现在就一直背对着我,这么说来你是一直在防着我咯。”
容袂怔了怔,梅雪盛似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已经多少年了,除了他身边的心腹,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般不设防过,但他由始至终,也没让那些心腹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可就是方才,他竟然迷迷糊糊的让这个连身份都不明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后。他静了静,心想,一定是因为她救过他的缘故,一定如此,然后手下舀起一手水突然向身后泼去,猛地浇了梅雪盛一脸湿,然后得意地笑道:“不是只有站在后方的人才是危险的,站在前面也不一定安全。”
梅雪盛被偷袭,立即退后几步,完全把自己转换成备战状态:“胆敢偷袭小爷,看来你是不懂小爷进艺术学院之前是干什么的,人送外号海贼王是也,也就是说,小爷我是水上的霸王,和我打水仗,真是不知死活了你!”
“哟哟哟,你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看你就是个旱鸭子,跳到水里也浮不起来!”
“我还切克闹呢,别说我欺负伤员,前面那一下是就是我让你的,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话说两人像小孩一样,打了一刻钟的水仗,果然梅雪盛如自己所说是个水上的霸王,漂亮地打了一场胜仗。
容袂以伤口爆裂为由请求休战,双方以容袂献出一样宝贝,达成了不平等的和平条约。
他两人回到山洞,容袂从衣服里翻出一瓶珍贵的药粉,让梅雪盛帮忙洒在受伤的地方,伤口果然因为方才剧烈的运动开始渗血,她为自己太不知分寸感到自责,但容袂却说:“没什么好内疚的,说真的,这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梅雪盛苦笑着说:“那你还真是挺贱骨头的一个人。”
山洞里升起了篝火,烤干衣服,梅雪盛却找来了大片的叶子挡在两人中间。容袂撇撇嘴,笑道:“怎么,方才我洗澡都被你看光了,现在轮到我看你,反倒不行了?”
梅雪盛在叶子的那头一一脱下湿透了的衣裳说:“我是体谅你萌动的处男之心,如果再出现先前的那一幕,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娶媳妇了。”
容袂当然知道梅雪盛所指为何,说实在的,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个样子。
他走到自己那堆物品前,从中拿出其中的一样东西,移到了叶子的那边说:“这个给你,作为刚刚我们打水仗打平手的礼物。”
什么叫平手,根本就是以他求饶告终的。梅雪盛念及他是伤员,也就不说这些刺激他的话了,拿起东西翻转着打量了一下,这是一把精致的短剑,她看不出上面雕着什么,但似乎是很名贵的东西。
“给我这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武功。”她问。
“你爱怎么用都行,就是别把它卖了……你不会已经在盘算着卖了它吧?”仔细一想,这很像她会做出的事,“喂,我可告诉你了,拿来防身什么都好,真的别把它给卖了,这东西从我一出生就跟着我,和我爹给我的玉箫是一对的。”
“知道了,真是啰嗦,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势利眼的人是吧!”梅雪盛说这话其实有些心虚,因为她第一眼看到这么漂亮的剑,想到的事情就是把它给卖了。
“你要知道,这把剑很久以前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问我要,我都没有给她,今天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对它。”
梅雪盛仔细的打量了这把剑,道:“既然是这样,你还是别给我了,留给你那个重要的人吧。”
虽然两人相互看不到,但容袂还是摇了摇头:“她现在已经用不着了,而且……我当初没有给她,就是觉得这剑并不属于她,它应该回到值得拥有它的人身边。”
梅雪盛把剑收到剑鞘里小心的怀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试探衣服基本已经干了,穿好之后,才穿过叶子来到容袂的身边坐下。
“北丐,既然你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是你把我带进这林子的,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带出去呢?”
容袂起身走出山洞外,抬起头在天空搜索了一番,茂密的树丛之上时不时的有苍鹰盘旋飞过的影子,他抬起食指放在唇边,一声长哨划破天边,说也奇怪,天上的苍鹰不再漫无目的地徘徊,而是俯身而下,朝他的方向飞来。
容袂抬手一接,苍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梅雪盛看着展开翅膀足有一米多长的老鹰也对他表现出什么恭敬的样子,心中暗生敬佩。
容袂说:“这是鹰野,我亲手养大的,它会把救我们的人带来,你放心吧。”说着,他长臂一挥,把鹰野放回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