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六个字,高怀远闻言大惊。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高御轩掺起来,叹道:“你还是知道了……是你那小娘子告诉你的吧?”
高御轩愣了一下。
莫非,沈归雁竟知晓此事儿吗?
他却摇摇头道:“不是,是太君告诉我的!”
高怀远不由得愣住,高御轩却接着道:“高家有难,孙儿是按照太君临死前留下的指示来找爷爷,爷爷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但孙儿希望爷爷此番能解救高家于水火之中。”
高怀远捋了下花白的胡子,无奈的道:“只怕我也是有心无力了,听闻此次在皇上面前力挺处斩高家的人是朝阳王,哎……”
“不!不是朝阳王!”
“那是何人?”
高御轩与高怀远一同进了崖壁上的山洞,将高家与尤府之间的恩怨向他一一道来,末了还将那个檀木盒子递过去。
“这是太君留下的密信,爷爷请过目。”
高怀远看了信。
但,最令他震惊的不是信,同样是锦盒里的那两只镯子。
他将镯子拿起来,置于掌中,问道:“这……这镯子,你是从何得来?”
高御轩看到他震动的模样,已经有所预料,看来这对镯子的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如实道:“完好的这只,应该是太君留下来的,而这只摔碎了的,则是那尤氏母子的东西。”
他心中已经有个疑问,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呢?
这上好的羊脂白玉,一看就是好东西,他们高家有数不尽的银子珠宝,所有拥有这样的一只镯子并不稀奇,但尤氏母子那里为什么也有这样的镯子?
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镯子是一对!
冥冥之中,已经让人不得不怀疑高家与与尤氏母子之间有什么关系。
高御轩不解,所以想从高怀远这里得到答案。
高怀远却也是困惑的样子。
“尤氏?”
他反问了一句,心里在琢磨着,却毫不印象。
高御轩也接着道:“爷爷也不认识吗?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我们高家与那尤氏无冤无仇,我也从未从太君或者我父亲口中听闻过此人,但是尤大娘却潜入我们高家当了十几年的奴婢,还亲手害死了我娘,后来她的儿子尤锦笙高中状元,攀附上了朝阳王,他们母子便回到临安,处处与我们高家作对,高家此番横遭此劫,就是他们在背后蓄意陷害!”
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陷害!
但,因为有朝阳王的帮衬,却找不出任何证据来。
高怀远皱起了眉,像是在努力回想。
高御轩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此前我娘子被尤大娘绑去,她就以此来威胁我,要我交出爷爷的骸骨和灵位,他们最后没有得逞,便干脆掘了爷爷的陵墓……”
“!”
高怀远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骇色。
如果说之前还毫无头绪,那么这会儿总算是想起了什么。
“那尤氏母子……他们,他们什么模样?多大年纪了?”
高御轩道:“那尤大娘四十上下,她那儿子的年纪应该与我差不多,那母子两个……说来也是奇怪,以前尤大娘在高府为下人的时候,也就觉得她是个普普通通的粗使妇人,但后来她随着儿子飞黄腾达之后,几番见了她,倒觉得她身上天生有股贵气,配那贵夫人的装扮也相得益彰……”
这是高御轩最真实的感受。
他一直都觉得,尤大娘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高怀远听了他的形容之后,马上又问道:“那只镯子,确定是属于那尤氏母子的东西吗?”
高御轩点点头,“此事儿不假。”
虽然他不知道那只镯子尤氏母子是从何得来,但既然是尤锦笙送与沈归雁的定情信物,这说明那镯子对尤氏母子是极为只要的。
高怀远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双目瞠圆,心头波澜起伏。
“爷爷……”
高怀远被高御轩唤着回过神来。
他呼出一口气道:“既然你祖母留下这封信,想必她也已经知道那尤氏母子的身份了,若高家此番遭劫真是因那尤氏母子而起,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高御轩一喜。
长久已经笼罩的阴霾,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
“爷爷,你真的有办法?”
高怀远叹息道:“只能试上一试了,大半辈子过去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
“若想化解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朝阳王那里我没有把握,但你想个法子,让那尤氏母子到此来与我见上一面,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高御轩不解的问道:“爷爷,你果真认识他们?”
高怀远轻叹道:“你就先别问了,你只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自然就水落石出了。”他说着,悠长的目光望向山洞里的那尊石像。
当年的金戈铁马,战场交锋的场景仿佛在眼前重现。
以为是缘,却不料,只是一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