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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御飞黑着脸，对她怒目而视。

这些天，他明显的憔悴了，眼底泛着红红的血丝。

元霜一想到他醉生梦死、要死要活的是为了别的女人，这会儿还敢打她，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是，高御飞没有给她撒泼的机会，先发制人。

“还真以为没人敢动你了是不是？我以为你说什么分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真的敢……太君的东西你还敢动了，你以为你是谁？高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分？”

“你！”

元霜原本没打算和他撕破脸。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一直注视着的男人。

所以，就算他还不了解自己，她却对他的感情所向一清二楚，从听到他做梦都叫着萧采月的名字时，她就知道他对那个女人不简单。

可，那又怎么样？

萧采月终究是死了。

她也不去惹他，任由他自己慢慢的去消化这个事实，他因此难受她也忍了，不管怎样，她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什么爱不爱的又不能当饭吃……

不爱就不爱吧！

就算他爱萧采月又怎么样，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就算他不爱她又如何，反正这一生他都要和她绑在一起。

元霜觉得自己已经忍得够多了，高御飞以往对她虽然冷漠，但从来都不会动手打她，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当着下人的面，让她颜面尽失。

她终于不能忍，嚎了起来，“高御飞你……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

“如果你再不给我安分点，我不仅敢打你，还敢休了你！”

“你！”

“把她拖下去！”

高御飞已经不耐看到她那一副泼妇的嘴脸，疲惫的挥挥手，那两个守卫本来还不敢对元霜硬来，但现在沈归雁发了话，高御飞也默许了，他们就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远远的，还听到元霜的怒骂声……

高御飞烦躁的叹息一声，全部摒弃在耳外。

他终究还是没有拿元霜怎么样。

因为，他觉得，他确实是对不起她的……

他明明就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从开始到现在，就从来没有看她顺眼过，却还是娶了她，跟她生儿育女。

无论如何，她也是他女儿的生母，他不想做得太绝。

他时常后悔，可悔恨起不了任何作用。

萧采月死了！

每当想起她临死前说的话，他都会想杀了自己，可是怎么办？他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女儿是无辜的，还有儿子……

他一直都在催眠自己，高御尧是他的弟弟！

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他怎么会和萧采月那样的女人有了共同的孩子，然而，就是萧采月那样的女人……

她说，我说到做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还说，尧儿是他的……

他从不愿意承认，到现在无比的庆幸，还好他们之间的一切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她临死所说的，不会骗他！

她用死来为他赢取一个让他和高御轩公平竞争的机会，可当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时，却感觉自己已经输了所有。

他害死她！

还害得亲生父亲昏迷不醒。

他就是个罪人！

可却没人追究他的罪责，那日在高世邦的居所里，高御轩在他耳边是这么说的，“我不追究你什么，因为我不想看到高家就这么散了，现在……这个家就只剩下了我和你，你最好祈求父亲能好起来……”

他的身子当即晃了晃。

高家，不能散！

所以，还争什么呢？

元霜嘴里嚷嚷着要分家，他全然没当回事儿，谁知道元霜还真的敢……那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纵容的。

高家到了这个份上，他不想再制造出更多的笑料来让别人看。

他抬起头来，通过一扇敞开的门，远远的看见了还在内室里的沈归雁，道：“大嫂，很抱歉，叨扰了。”

说完后，他也不等沈归雁回答，转身望向尾随他身后而来的桂嬷嬷，又道：“嬷嬷，你将太君这屋子收拾一下。”

“哦，二少爷……”

桂嬷嬷都愣了一下。

可是，高御飞说完之后也不多做停留，抬步离去了。

沈归雁和桂嬷嬷都有同样的感觉，高御飞虽然看起来很冷静，除了将那一耳光甩到元霜脸上的时候凶狠了一些之外，其他时候几乎没有情绪。

然，说出话来，却显然颓丧无比，什么都没了劲儿。

桂嬷嬷进来的时候，沈归雁已将杂乱的心绪收敛好，可桂嬷嬷却很难过，一边指挥着其他的下人收拾东西，一边叹息道：“要是让太君看到……她这才一走，这个家就变成这样，该会有多伤心……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

沈归雁也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