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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锦笙带沈归雁去的地方,正是安置刘嫣的那处别院。
这别院虽然简陋,但占地面积却不小,房屋后面有个宽大的院落,不过长期无人打理,到处树木交错,杂草丛生。
沈归雁被尤锦笙引着从小门进入院子。
秦宋和秋萤两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尤锦笙也不制止。
其实,沈归雁的心里头一直都在纠结着。
她并不愿意让尤锦笙看了笑话。
所以,一路默念,高御轩,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然而,当她躲在树丛后面,远远看见高御轩扶着刘嫣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信念,瞬间坍塌。
有些感情,还真不怪别人挑拨。
如果真的够牢固,谁能挑拨?
他,终究是骗了她!
这别院的守卫确实都撤走了,只剩下两个守在院子的大门外,所以高御轩进来的时候很顺利。
李嬷嬷也很善解人意的留给他们充分的独处时间。
并且,还自告奋勇的守在屋前,若是外面的守卫进来的话,她便会第一时间禀告,免除后顾之忧。
刘嫣见到高御轩很高兴。
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些,再加上今日天气晴好,她便再高御轩的搀扶之下到这院子里来晒晒太阳。
高御轩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似的,不免心疼。
“嫣儿,你才刚好,别走太累了,我扶你到前面的石凳坐下。”
刘嫣点点头,与他相对而坐。
她的脸上依然苍白,挤出虚弱的笑,“在得知染上瘟疫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还能和你坐在一起,到底是上天垂怜,我命不该绝!”
“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不都好好的吗?只是这地方太简陋了,你……”
“没有啊!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的,尤锦笙最好是一直将我丢弃在这里才好,我若想见到你,可比在尤府容易多了。”
“……”
高御轩一阵沉默。
刘嫣的满腹心思都还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负债累累,沉重不堪。
他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
“嫣儿……”
“嗯?”
“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刘嫣一怔,倏地抬起眼来望着他,不解其意。
高御轩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接着说道:“我仔细想过了,等你把身体养好之后,我就送你离开临安,你现在住在这别院里,守卫松懈,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他一直想说的话,终于还是说出口来。
如果,他一定要将刘嫣安置好才能安心,这便是最好的法子。
以前刘嫣还在尤府的时候,他又诸多顾虑,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尤锦笙眼皮子底下抢人,说什么都是他理亏,但现在尤锦笙放松了警惕,他就有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刘嫣送走,尤锦笙即使怀疑,也没有证据。
刘嫣讷讷的,难以置信的模样。
“送我离开临安,离开的意思是……”
“我会给你选一处安宁的好地方,派人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刘嫣摇摇头。
她想要的不是这些,他能给她什么,那些身外之物她也根本就不在乎,她只问道:“那你呢?”
高御轩愕然,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你不跟我一起吗?”
“嫣儿……”
“你别解释,我不要听!我只想问你……你曾经说过的,让我嫁给尤锦笙是无可奈何,你一定会找机会将他铲除,然后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说过的,现在是不是不算数了?”
“……”
在他的沉默中,刘嫣的眼里一点点的蔓延起水雾来。
高御轩无奈,轻叹道:“嫣儿,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只有离开了临安,脱离尤锦笙的掌控,才能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在你身边!”
“……”
“好,你让我离开临安……我可以离开,我也知道有我在尤锦笙手上,你会寸步难行,那你告诉我,你要我离开多久?以后我是不是还可以回来你身边?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
高御轩接连沉默。
他看到她眼中近乎卑微的乞求时,心也在拉扯。
或许,他也该哄哄她,就像当时让她嫁给尤锦笙一样。
他知道她就是这样傻乎乎的女子,只要他给她一点点希望,让她为他去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是无悔的。
可是,他能哄她一次两次,如何哄她一辈子?
他若是不强加制止,只能令她越陷越深。
他深吸了口气,哪怕是残忍,他也要说道:“嫣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你就当是我先背弃了吧!你可以怪我负心,恨我怨我都无所谓,但是……真的对不起……”
他一直垂着头,声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