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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瘟疫盛行,临安城里弄得人心惶惶。
沈归雁怀着身孕,更是倍加小心,平时都待在梧桐院里,几乎是足不出户,高御轩对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以及她平时的吃穿用度也都相当严格,唯恐她腹中的孩子会有任何的闪失。
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要何时才能结束。
高御轩一直说,会有法子解决的。
这种疫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从开始慌不择路到最后妥善解决,这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皇帝特地从京里派了人前来。
其中之一,竟是当朝工部尚书萧翎之子、也正是高御轩的表哥萧慕凡!
高太君听说自己娘家那边来了人,高兴之余,病都好了一大半,怎么也不肯继续卧床休息了,张罗着要亲自迎接。
按照辈分,萧慕凡应称高太君一声姑婆。
所以,他既然到了临安,岂有不到高府拜访之理?
那一日,高家早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全家上下整暇以待,沈归雁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客人才姗姗来迟。
来者是两个年轻男子。
皆是身量挺拔,长相俊美,一个英俊不羁,一个洒脱不凡。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天青色的长袍,斜眉入鬓,英气非凡,如绸缎般的墨发高高束起,轻抿的薄唇四周带着笑,英俊雅致。
尾随而行的男子却是一身紫色华服,腰系双龙玉佩,头戴银色发冠,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深如寒潭,清润之中却有几分邪佞。
沈归雁只是随意一瞥,待看清了那清俊的五官之后,整个人蓦然一僵……
是他!
怎么会是他?
她瞪大眼还没回过神来,只见那走在前面的男子已经到了高太君和高世邦的跟前,单膝下跪行礼。
“小侄拜见姑婆,拜见姑父……”
他们这一家,本来就是亲上加亲。
高太君乃他父亲萧翎的姑姑,嫁给了高怀远,而他父亲的妹妹——亦是他自己的亲姑姑即高御轩的生母,则嫁给了高世邦。
他们萧氏一家虽然长居京城,与临安相隔千里,却又息息相关。
萧慕凡行礼完毕,又接着道:“小侄此番受命于皇上,从太医院带了几名太医前来临安,望能尽快找到良策,尽快将瘟疫尽快消除,还百姓安乐。所以急于前往灾区勘察情况,这才来晚了,请姑婆和姑父见谅。”
高世邦点头道:“皇命难违,应该的。”
高太君亦是喜笑颜开的,朝他招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过来让姑婆瞧瞧……”
“是。”
萧慕凡从地上起了身,走到高太君身边。
高太君病了一段时日,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整个人看起来也老了几岁,这会儿是真的高兴,笑得眉目间得褶子都堆了起来,“这都多少年了……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我带你姑姑和轩儿进京的时候,那会儿你们都还小,你和轩儿还老打架,都才这么高……”
她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着。
萧慕凡温润的笑道:“哈哈,我可是一直都记得姑婆当时的教诲,自家人和自家人打架,打赢了也不光彩,要打就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去打与我们敌对的人,自从那以后轩表弟每次进京,我便再也不与他打架了,哈哈……”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朝着高御轩瞟过来。
高御轩回以一个微笑。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开怀的笑出声来。
“对了,我听说姑婆身体不适,不知可好些了没?”
高太君笑道:“你一来啊!我就什么都好了……你父亲母亲可都安好?”
萧慕凡应道:“他们二老好着呢,不过父亲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所以只能请我代为向姑婆和姑父问安。”
他们家常里短的闲扯了一番。
在此期间,高世邦的目光几次落到与萧慕凡一同前来的紫衣男子身上。
单从这装扮和气质看来,此人非富即贵,所以高世邦很小心的应对着,问道:“凡儿,与你同行的这位公子,不知他是……”
“他……”
萧慕凡正打算说话,那男人忽然长臂一抬,打断了他的话,“见过太君和侯爷,在下是慕凡的多年好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旭字。”
上官旭!
沈归雁始终垂着头,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
记忆回到很久之前,她也曾听他这么自我介绍过,我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旭字。
今日,他说话的语调虽不如之前那么轻佻,但只要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沈归雁就拽紧拳头,咬牙切齿的。
怎么还会遇见他?
上官旭!
她连头都不敢抬,企图在众目睽睽之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最好是忘了,最好压根就没看见她……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感觉到气氛全变了。
高世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愣了半晌之后,赶紧的屈膝一跪,“参见六皇子!微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六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六皇子切莫怪罪!”
众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