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梅花!
她的脑子里,倏地闪过什么……
“等等!”她急忙叫出声来,“你别走……你的脚上是不是……你让我看看你的脚,你的脚踝上是不是也有个梅花胎记?”
绯衣女子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望着她。
也?
这个字,太敏感。
“你说什么?”绯衣女子竟不顾她的面前有一大滩的水渍,快步走过来,还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沈归雁一看她的表情,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有戏!
沈归雁还未说话,绯衣女子看起来竟比她还要焦急,马上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有在哪里见过这朵梅花?你是不是见过脚上有这朵梅花印记的人?”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
每多说一个字,她的情绪就难以抑制的激动几分,到了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连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小姐……”
阿丑眼见她的情绪不对,连忙上前来握住她的肩,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劝道,“小姐你别激动,我瞧这女人诡计多端,她说的话未必都是真的,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可别轻易上了她的当。”
这话很管用。
绯衣女子沉沉的呼吸着,渐渐平复下来。
沈归雁见势不妙,心想这个阿丑还真是碍眼,若不是他在旁提点的话,只要抓住了这个绯衣女子的弱点,她未必不能自救。
她哼了声,“我现在还有什么诡计可耍的,反正信与不信随便你,你脚上的这个印记,我确实在另一个人脚上见过。”
她现在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那一日,梅君竹到梧桐院的时候,被雪水浸湿了鞋袜,她分明很清楚的看到梅君竹的右边脚踝上方也有这么一个梅花烙印。
就算与这绯衣女子的不完全相同,却也有九成相似。
当时梅君竹怎么说来着……
她说,是胎记!
当时沈归雁不甚在意,现在再回想起来,梅君竹被她看到了这枚印记之后竟有几分慌乱,就像是拼命的想要掩饰什么,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心想这古代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矫情,据说她们的脚是不能给除了丈夫以外的人看到的。
可,她却是个女人啊,有什么关系?
如今想来,关系大了!
梅君竹在高府向来安分守己,从不参与府内的任何争斗,就是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让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知道神女峰,认识靳一诺,还救了高御轩。
沈归雁一直觉得,越是朴实无华,越是深藏不漏。
不过,梅君竹对她从未有过恶意,她既不愿把对方当成敌人,更别提主动去揣测人家的目的了。
现在问题又来了……
梅君竹和绯衣女子,她们是什么关系?
这枚梅花印记,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绯衣女子依然急迫不减,却明显比刚才冷静了许多,问道:“你是在什么人脚上见过?她现在人在哪里?”
沈归雁留意着对方的反应,一边斟酌着,一边缓缓的道:“我说见过就是见过,我不仅见过,我还知道那个人她姓梅……”
“……”
“她叫梅君竹,我没说错吧?”
沈归雁故意将语调放缓,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终于从绯衣女子接下来的反应中推断出来……
“梅君竹!”
绯衣女子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那脸上汹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仿佛恨不得将梅君竹其人碎尸万段!
所以,她们是仇人?
沈归雁心里有了计较,不过她并没有在对方气头上的时候说话,而是等到绯衣女子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之后,她才又开始了试探。
“你认识她?”
“……”
“也难怪,你们的脚上都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印记,想来肯定是认识的,她是你的朋友?还是亲人?”
“谁跟她是亲人!”
绯衣女子打断她的话,情绪又开始暴躁起来。
“你果然知道梅君竹,你说,她在哪里?”
“……”沈归雁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一定不能全盘托出,否则她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梅君竹的消息对绯衣女子真的那么重要。
或许,她还能利用这一点保命。
可,到底要如何将假话说得足以以假乱真,就想要她好好编排了。
绯衣女子,梅君竹,靳一诺,这三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依据她的推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沈归雁不假思索的就否认了。
事实上,梅君竹那么低调的人,认识她的人真的不多,在高府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就连高世邦都唤她作梅儿,君竹这两个字,从未提及过。
这绯衣女子心狠手辣,如果告知她梅君竹就在高府,必然给高府带来灾祸。
她不能说。
可是,绯衣女子却已经耐心全无,她一把揪住沈归雁的衣襟,眼里多了一丝狠历,“你敢耍我?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