纫针微微一愣:“奴婢一直在针线房忙着,并不曾留意,这便去问一问。”
顾倾城走到窗边,逗弄着笼子里的黄鹂鸟,天冷之后,这两只鸟也懒了,平素总会飞出去一个时辰,可是自从进了十月,便是赶也赶不出去了。
“比人还金贵呢!”顾倾城笑着,给它们添了食水。
纫针走回来禀告:“小姐,黄芪那边说最近一段时间夫人都不曾去二小姐那里,但是昨天晚上,有一道黑影去了折柳台,看身形是个男子,武功非常高,黄芪没敢轻举妄动。”
“也就是说,”顾倾城神色淡淡的,“没有收获了?”
纫针面带愧色低下头去:“是。”
“不要紧,”顾倾城微微一笑,“我知道怎样让她们自己从暗处走出来。”
“什么?”纫针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自从跟了小姐之后,还从未发现小姐主动算计过谁,所有的事情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
难道,终于忍耐不住了?
其实她心里也很迷惑,虽然侯夫人是那样的薄情冷酷,可是小姐和二小姐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至于这样不计后果地谋算么?
不过,她是个丫鬟,服侍小姐才是本分,别说做别的,便是动一动别的脑筋,那都是逾矩了。
这位小姐可不是表面看来的那样温柔软弱。
第二日,折柳台便传来消息,顾倾华病倒了。
连芙蓉芙蕖也都是一样的症状,浑身长满了红疹子,高热不退。
张大夫半夜便被叫了去,可是一直到日上三竿,三个人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略有加重。
顾倾城也一大早便赶了过去,叫折柳台所有下人按照张大夫的吩咐,拿开水煮过的白布捂了口鼻才能进出,近身服侍的人更是要穿用药水泡过的衣服。
“张先生,”顾倾城也蒙了白布,忧心忡忡问张大夫,“舍妹和这两个丫鬟都得的什么病?为什么要这样防备?”
纫针跟在身后,不由得深深低下头去。若她不知内情,定会觉得大小姐神色楚楚,充满忧虑,可是只有她知道,顾倾华主仆的病,不是意外。
张大夫目中精光一闪,却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像是瘟疫,只是瘟疫症状也多有不同,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提前防范总是好的。”
顾倾城眼睛红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只是那眼泪却始终不曾落下来,十分冷静地询问顾倾华夜来的饮食、接触的人和物等等事宜。
所以,折柳台虽然忙,却不见丝毫紊乱。
正在这时,顾敏赶了来,见顾倾城十分沉稳,便吐出一口气,放缓了步子,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倾城便把张大夫的忧虑说了,并且说道:“倾华搬过来没多久,这里准备的东西都是全新的,因此,问题不可能出在这些物件上。若说饮食,倾华的一日三餐都是从祖母小厨房领来的,更加不可能有问题。”
她眉头紧蹙,十分苦恼:“因此,侄女也十分困惑……”
顾敏微微一叹,不管怎么老成,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我去看看她。”虽然不喜欢顾倾华,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作为姑母,顾敏却不能不做足姿态。
还没等顾敏抬脚,里面服侍的丫鬟已经慌慌张张跑出来,四处张望着找顾倾城,“大小姐,大……”
一见顾敏也在,她忙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低下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