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安抚,顾倾城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纫针看着顾倾城睡着了,轻轻挪动身子想下床去,毕竟奴婢是没资格睡在主子床上的。谁知刚一动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回过头,看见顾倾城大睁着眼睛,眸子里满是求恳。
纫针心一软,忙道:“小姐别怕,奴婢不走,奴婢去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
顾倾城拱在纫针怀里,仍旧不停地扭动身子,满是不安无助,直到后半夜,直到天快亮时,雷声止歇,才睡安稳了。
纫针轻轻擦去她头上的冷汗,轻手轻脚下床,自己在脚踏上睡下,只稍稍合眼,便已经天亮了。
她不敢惊动顾倾城,只悄悄收拾了自己的铺盖,蹑手蹑脚走出顾倾城的内室,跟随园伺候的人交代了,说顾倾城身子不适,让大家做事都轻省些。
顾倾城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夜晚雷声大雨点小,地面都没湿。还是暖融融的暮春。
张孙刘黄四位教引嬷嬷却已经满面阴沉的等在小客厅里。
顾倾城梳洗之后神清气爽出来,见状忙问:“四位嬷嬷这是怎么了?”
四位嬷嬷便把顾倾城起迟了,不符合大家闺秀清晨即起的规矩等等,噼里啪啦训斥了整整半个时辰。
顾倾城等她们都说完了,才淡淡笑道:“嬷嬷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昭容长公主吩咐我给她抄写一卷法华经,我因功课多,总未抄完,但眼看明日便是长公主规定的期限,所以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赶着抄书,天亮才睡下,故而起迟了。”
她料定,一旦搬出来长公主这四个老货就没话说了。
果不出所料,四位嬷嬷面面相觑,最后板着脸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提前跟我们说,我们适当减免你的功课也就是了,却不必这般熬夜,睡眠不足,对身子不好。”
顾倾城笑吟吟答应了。
四位嬷嬷又道:“既然是这样,今日便放一日假,大小姐多歇歇。”
送走了她们,顾倾城脸上虽仍旧带着笑容,眼睛里却已经是一片冷意。
懿旨下达之后,襄宁侯府便忙碌起来。虽然宁老夫人不愿意这门亲事,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张罗一切事宜。
如此忙碌了一个月,宁老夫人病倒了,起先是感觉眼睛肿胀酸痛见光流泪,慢慢便发现脖子也肿大起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一开始宁老夫人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又十分劳累所致,谁知这些症状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脖子肿大得吓人。
宁老夫人才着了慌,急急忙忙叫人请来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一见宁老夫人的面便大吃了一惊:“老夫人如何得了这大脖子病?”
宁老夫人见刘老先生满是紧张,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问道:“很严重吗?会不会……”会不会危及生命?
刘老先生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老朽年初见老夫人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会突然得了这种病?”
宁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老先生,到底能不能治?”
刘老先生冷冷地道:“老夫人还在质疑老朽的医术?”
宁老夫人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下身段:“怎么会?若不是推崇老先生,我们家又怎会这么多年都不肯放老先生离去?”
刘老先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我有祖传秘方,不过配药也需要一些时日,老夫人这些日子饮食上多注意些……”
宁老夫人忙把张妈妈和绮罗、锦绣等人叫进来,让她们一起帮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