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去!”李媚见众人半天没动静,更是气不打一处,尽是白养了一群废物。她一脚踹在离她较近的一名仆人腿上,怒喝道:“她不死,你们就死。”吓得一众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笑话,就算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嘲笑她的人,她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毁了容貌,毁了声音,还可以顺手拿她当个替死鬼,告诉别人她是被陷害的,正好撇清掉那日她送出的笑话。更何况这女人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云溪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目光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可能是感觉到娘亲突如而来的僵硬,怀里的越哥儿有些不适,扭动着身子哇得哭了出来。袭玉也紧张的不得了,她虽第一步挡在了主子的前面,可腿脚已吓得如同抖动的涮子。
那群人的拳头刚要落下来,采香一把扔了伞就扑到了主子的身前,用整个身子死死抱住云溪母子,全然不顾背后雨点般的拳头,疼得一张小脸皱皱巴巴。
“采香,你快让开。”云溪被采香的举动惊住了,下一秒便湿润了眼眶。越哥儿的哭声愈加大,周围的人群远远避开,生怕殃及鱼池。
“哎哟,我挠死你!”本是被人打的亦是不敢还手的袭玉,见护主的功劳被人抢了去,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地位不保,气劲一上来,瘦小的身子猛然扑了上去,对着同样一个身为婢女的人厮打起来,两人滚做一团,为了自家主子谁也不肯示弱。
“嗖,嗖,嗖。”空气中划破几道细小的声音,刚还拳脚相间的众人突然嗷嚎着倒地,几颗石子随即掉落在他们脚跟前。出手相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隐身人群的惊玄,他不过一时大意跟丢了云溪她们,半会儿不见竟是这番景象!再晚来一步,他该如何回去与主子交差?
“谁?”知道暗处有人,李媚有些退缩,看他们倒地痛苦的样子,可以判断此人功夫不轻。云溪啊云溪,你是修了几辈子的运气,何时何处都有人为你解难!真是令人不甘!
“小姐,我腿怕是折了,有高手在此,我们还是快走吧。”一名家仆拖着残腿,疼痛席卷全身,忍得他咬牙切齿。
李媚不甘就此离去,她受的一巴掌怎么也得讨回来啊。可是看周围有人护着云溪的样子,她又不敢亲自下手,万一伤着自己,连人都不知道是谁。秀儿上前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们似乎是住在大昭,待奴婢晚些派人查查她们的底后,一切好办,我们还是先走吧,小姐。”
哼……人在自己面前,却又没法下手,李媚觉得心里简直憋屈极了,也好也好,她是相府的小姐,这贱人不过是小小建幽国的庶女,总能逮着机会好好治治她!“走。”李媚瞪了众人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见她们离开,采香忙查看云溪母子二人的情况,云溪摇了摇头,苦笑:“有你护着,未伤半毫。”袭玉站在一旁,手臂上全是红印子,云溪见了,嘱咐她回去要好好擦药酒,女孩子家不能留下疤痕,袭玉感动地点点头,心想刚才得勇为总算值得。
回云府前,怕韩月和于耀华担心,所以云溪早早吩咐袭玉和采香务必对今天的事情绝口不提,采香唯唯喏道,倒是袭玉有些不甘心,抱怨道:“小姐在外面受委屈,夫人和老爷却不知道,我真替小姐感到憋屈!”
云溪摇摇头,只是不愿意看到爹和娘担心的样子而已,经过前世的一切,早就将她一颗柔弱的心敲打得坚硬无比,她不反击,并不代表她就是懦弱无争。
另一深宅院子内,惊玄脚尖轻轻落在地面上,目光望向石桌旁软榻上的人,此时正慵懒地斜躺在上面,手中握着一本竹简,也不知是在看着还是在小憩。惊玄轻轻唤道:“主子……“
半晌,微风吹过,软榻上的人终于有所动静,翻动了下身子,声音沙哑万分:“何事?”
思索半晌,惊玄不敢有任何保留,将今日云溪被李媚欺负的事儿一字不漏说给了傅云修听。说完,一阵寂静,惊玄额间的汗悄无声息地滴了下来,知道今日的事有自己一大半的责任,所以甘愿等着主子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