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以为到了晚上苏朝歌就好了,谁知道饭桌上他还是板着脸,余怒未消模样,那她是说还是不说啊……
“做什么欲言又止的?”苏朝歌倒先开了口,有了这个台阶,茱萸立刻就拿出那串奇特的手链轻轻放到苏朝歌面前,苏朝歌瞄了一眼,又看她。
“在红枣盒子里的。”
“所以呢?”
“呃,枣子是别人送苏大人你的,那这手串自然也是送你的。”虽然我吃了枣子,但我又不能把手串一并咽下去。当然物归原主。
“你觉得谁会送一个大男人一串手链,还是红的?”
“那,也许是别人不小心掉落在里面没有留意?”
“这是水胆红玛瑙,不算特别珍贵也是难寻,哪个丢了不要找的天翻地覆?”
苏朝歌就这点不好,你说什么他呛死你什么,但就是不告诉你为了毛,茱萸也不想跟他猜了,反正还他了,看他是寻到那人还了还是怎样都随他高兴,正想着,那串手链又被推回到她面前。
“戴着玩吧。”苏朝歌说。
这么珍贵的玩意戴着玩?茱萸说“不敢不敢”,苏朝歌就立起了眼睛:“嫌不如金花簪珍贵吗?”
“不是。”
“那就是人不如人家珍贵。”苏朝歌很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苏大人你别往歪了想,什么人珍贵不珍贵的……”说得好像她和凤古有什么见不得人。
“哦,那你说来听听,为何太师大人的金花簪你便收了,在下一串小小手链你却不要?”
这个她好像还真的说不清,凤古把那花簪戴到她头上她也没立时拿下来,待去还凤古店契好像也没想起这花簪该不该留着,可是这手串却是一见到就想来还给苏朝歌的,这到底……是因为啥?茱萸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你和凤古朝夕相处不过半年便分道扬镳,和我一路从燕国走到晋都,也一年有余了吧?我自问虽非良善之辈,但却不曾为难过你,在你身陷宣府之时也曾尽力相救,为何与凤古竟有如此的差别了呢?”
茱萸想不明白,一脸茫然,看得苏朝歌怒从心头起,一挥袖子把那红枣玛瑙扫到地上,哗啦啦断了金丝链子,散落了玛瑙。
“你爱要不要,苏某送出的东西也从不收回。”然后,苏朝歌气冲冲拂袖而去。
茱萸呆坐半晌才从苏朝歌这暴怒里回过神,看看散落的玛瑙便一颗颗捡起,其中一颗不知怎么摔得竟有了裂纹,很是可惜,苏朝歌这脾气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生气归生气,拿东西撒气,还是自家东西,难道摔坏了不要再买吗?茱萸把玛瑙先放进自己随身的香袋里,想着明天让文婳找工匠去修金链。
出了门,没见苏朝歌,也不知道到哪里生气去了,问文婳和丫环,也没个知道的,第二天苏朝歌就避而不见,茱萸顾不得,因为她的鼻血越流越欢,一边吃着枣一边流着鼻血,倒是缺啥补啥了,后来文婳没知会她就请了大夫来,大夫把了脉,对茱萸摇了摇头就随文婳出去了,这莫名其妙的动作任谁都要提心吊胆,茱萸问文婳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说的好不了的病,文婳就若有所思看看她再迅速摇头否认——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朝歌避而不见,茱萸又自觉得了要命的病,于她就是内忧外患,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登门,有人登门不奇怪,就算是朝廷准许的冰人也不奇怪,毕竟苏朝歌大人还未成亲,可这冰人竟是奉风太师之命向茱萸提亲。
文婳亲自跑来告诉“养病”的茱萸,一听之下,这几日因挂心自己“绝症”而食不下咽的茱萸几乎给震得晕过去,顾不得病容萎靡,拔腿就向厅堂跑,求什么亲啊,她都要死了。
跑近了,却听到一道陌生的但令人讨厌的声音正说着:“苏大人,茱萸姑娘既非您的亲戚又非您的妻妾更非您的奴婢,按说此事我们只需要茱萸同意即可,但太师说茱萸姑娘既蒙苏大人照拂,还是希望您能同意。”
“你回去告诉太师,茱萸不同意。”苏朝歌的话听得出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这,没听到茱萸姑娘亲口拒绝,卑职无法向太师复命,还请苏大人请茱萸姑娘出来一见。”那讨厌的声音继续说道。
好吧,那她亲自进去拒绝。
她都这样了,谁提亲她都会拒绝的。
茱萸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手已抬起要推门只听门里苏朝歌阴阴一笑说道:“苏某虽是下官,但茱萸是我爱姬,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劳烦你回去告诉太师,茱萸,活着是我苏家人,死了是我苏家鬼,断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