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姬元瓒这个赫赫战功在身的人压阵,加上姬元和已失了兵符,很快被太子命人收押,更定于两日后便行登基大典,免得中间再出差错。
朝臣退去后,姬元瓒单膝跪在太子面前请罪:“请太子殿下恕臣弟没有及时上报之罪。”
太子笑容满面急忙上来扶起他:“九弟,你是聪明人,哥哥知道的,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二人齐心合力,定能称霸诸侯国。”
“是,殿下,还有那位蘼芜姑娘,是……”姬元瓒恭敬回话。
“是九弟你心爱之人,九弟且莫急,她受到了惊吓,不妨在宫里住几日让太医好生调养一番再送还于你岂不是更好?”太子亲和说道,一边拖着姬元瓒的手不放,“正好,她在后宫里也让尚宫女史们好生□□□□,否则送到莲姬娘娘面前,她老人家若不满意岂不是九弟你为难?”
姬元瓒只好点头。
太子问他是否要顺便到后宫去看望莲姬,姬元瓒拒绝了匆匆回了府,进门便问老管家蒋白庵在何处,正如他所料,蒋白庵一早便出门再无音信,房中一应器物也都收的干干净净,看样子是要远走高飞了。
姬元瓒很累,他和太子连施了这场连环计,整垮了姬元和,蘼芜还好,没有辜负重托,倒还不怯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太子登基之后,想必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自己带兵多年,是太子要防的第一人,但现在他也只能如此,毕竟,太子比身后有强大好战晋国的姬元和容易对付一些。至于蘼芜,待她被送回来,他便收了她吧,做王子姬妾也不算埋没了她神宫子弟的身份。
华煦宫中。
莲姬刚刚从佛堂回来,内侍连忙上前与她耳语一番,将今日朝堂之事告知,莲姬却面色淡淡,甚至还有些厌烦说道:“他们姓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内侍讪讪退到一边,他是开了眼也纳闷了这许多年,这位莲姬娘娘哪里像燕王的妃子,倒像燕王的仇敌,连她自己亲生的儿子她都不待见,按说,九公子今日也算是刀刃上走了一遭,她不仅没有一点担忧之色,反倒嫌烦,内侍实在理解不了,于是只好在一边摸鼻子。
而另一边,苏朝歌一行早上没出发多久就已可见晋都的巨大轮廓,看着近,却如苏玉所说,一直走到午后时分才来到城门外,看着城门上大大的“国都”二字茱萸有些忐忑,偷偷瞄了苏朝歌好几眼,直瞄得苏朝歌满脸不耐烦。
“有什么问题?”
“苏大人,您在晋都要一直待下去吗?”
“还是你有更好的去处?”苏朝歌反问。
被噎到,茱萸灰着脸,摇头。
“还是你不想留在晋都?要去找人吗?”苏朝歌问道。
“是啊。”
“找凤古?不必那么麻烦,你告诉我地址,我让苏玉带他来见你。”苏朝歌终于又想起这事了。
“苏大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凤古先生去了哪儿,他是半夜里趁我熟睡走的,我连他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那你去找谁?”苏朝歌也不说信不信,反倒顺着她的话问。
茱萸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去找蘼芜,想必您也知道的,就是九公子说的那个蘼芜。”
苏朝歌立时不解的看着她:“她胆小怕死,你被当做她抓走她都能不发一言,你还要找她?报仇吗?我让苏玉去……”
茱萸难得敢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蘼芜,不是胆小怕死,她只是被吓坏了,而且后来也不知道我们被带往何处,若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苏朝歌盯视她半天才说道:“天真。”
虽然苏朝歌这样说,但丝毫不能扰乱茱萸,她甚至理解苏朝歌的想法,看嘛,他们达官贵人每天争权夺势,哪里有真朋友啊,他苏朝歌被投进大牢不也没人来救他?不仅如此,还被逼越狱潜逃,所以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朋友在是很正常的,可她和蘼芜不一样啊,她们可是亲如姐妹。
经过这一番谈话,苏朝歌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这姑娘这么傻,到现在还执着认为人家不是推她出来送死的,这么傻应该不会说谎吧?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凤古的去向?
两人沉默中,苏玉已经赶着车通过盘查进了晋都,人声鼎沸的让茱萸都要坐不住想要下去凑热闹了,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直到香气飘进鼻端时才停了下来,茱萸已经饥肠辘辘,可等下了车舆茱萸才发现,马车是停在一家衣帽铺子前。
都这种时候了,还先买什么衣服啊!哪有心情!
苏家主仆却对一脸“我要吃饭我很饿”的怨念表情的茱萸视而不见,大步长驱进到铺子里,听后面没动静,苏玉还好心转头提醒她:茱萸姑娘,这是晋都最好的衣帽铺子。
再好也不能填肚子啊,茱萸无精打采的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铺子,对那些一看就布料华美做工精良的衣服实在提不起兴致,苏朝歌与铺子掌柜到后面去说话了,好像在选什么东西,苏玉走过来,保持了一臂之长的距离说道:“老爷说请茱萸姑娘也挑几件喜欢的衣服。”
茱萸指指自己,不敢置信:“我?真的给我买吗?”
“这点小钱苏某还有。”苏朝歌冷冷的声音传来。
虽然苏大人这么说了,可茱萸一想到拿人手软就小心的挑了件月色的,不显眼,不出挑,苏玉说,太老气了,不如这件,于是顺手拿了件粉粉的给她,粉得像春天里出云山盛开的桃花,那么娇俏。
茱萸犹豫了,好看,可是自己……
“去换了衣服,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是讨饭的。”苏朝歌命令道,苏玉就二话不说把衣服塞到她怀里,掌柜夫人热情的引着她到后面去换衣服,一边又滔滔不绝的把自家衣服夸了一遍。